其中有一個看起來和我一樣大的人在說:“現在進廠都不好進,過了年我那家廠隻能帶兩個生手進去,你們剩餘的咱們還要繼續找廠,前段時間不是帶你們進過廠,都沒學到什麼嗎?特別是小瑞讓你進廠沒幾天都被炒魷魚了,你知道那個廠進去多費功夫嗎”那個叫小瑞的反駁了幾句,迎來了這個男孩子的大聲嗬斥。
另外一群年輕人不敢吭聲,他們穿著樸素,而那三個女孩子雖然看起來幹淨但是讓人覺得有點營養不良。她們眼神中也期望著他能帶自己進廠。我在走到他們旁邊說道:“你們是中原那的?都沒進廠嗎?”那個高個一聽我說家鄉話也是很親熱說道:“我是宛城人,叫龔懷成,年前來的,現在這家廠,過了年隻能進兩個生手,也是請客吃飯後才答應的,你那老鄉在那個廠?貴姓?
”我一個人發了一顆煙,說道:“我也是宛城人,姓張,不過我是縣裏的,離你們那還有幾十裏,在開發區澳榮針織做製衣的,你在那個廠?”
龔懷成道:“我在機械廠,聽說做製衣的很賺錢啊,我們這裏一個月才500多,製衣的都能拿一千多啊,張哥你真發財啊。”
我笑了笑說道:“沒有了,一千多也要有好貨,旺季才有,平常也就八九百,看你們都沒多大,也夠可以的了,現在進廠是不好進廠的,過了年更加難進,一般都不要生手。”
那個龔懷成一看也算是精明人,馬上說道:“老鄉遇到都算緣分啊,特別是在這裏老鄉更少,我是我我們那第一批來這裏的,這都是我親戚,我也安排不了這麼多人,正在發愁,今天出來街上玩,這不又在為誰進廠在爭論,要不我們一起吃個飯邊吃邊聊如何。”我一聽也覺得春節前遇到老鄉也不容易,就答應了。
那時候在外麵打工老鄉是一個重要的社交環節,如果離開老鄉的支持和幫助那是寸步難,除了極個別人外,老鄉之間是不能欺騙的,如果這樣在這個圈子都混不下去的。我看他們帶我去街邊的小攤,我就給他們說我請客請他們吃大排檔,那幾個少年人臉上顯露出開心的笑容,我估計他們應該是沒有吃好,我之前受過這樣的苦也理解他們的心態。在大排檔點了幾個菜和一瓶白酒,除了龔懷成外其他人是不喝酒的,隻知道吃飯吃菜,估計好久也沒吃到這樣的菜了。龔懷成很是會說話,當然都是一些奉承的話,我雖然知道他這是奉承話可也受用,他一個一個給我介紹:“這是小瑞我堂弟,這巧玉我表妹,這個是小紅村子裏鄰居。。。。。今年過年不回家了,所以在外租間房子,等過了年看那個廠招工可以先進廠。以後還希望張哥多關照我們這些兄弟姐妹們”我點點頭,看到他們這樣我心裏也不好受,也為龔懷成的勇氣和擔當佩服,畢竟一個人帶這五個人,指望他那點工資那是遠遠不夠的,就主動提出來說道:“小龔,這樣吧我幫你帶一個人進廠吧,過了年你讓他來我這裏,到時候你帶他來找我,我負責帶他進廠,學製衣吧,至於是誰你幫我挑一下,聰明點就好。”龔懷成一聽非常高興他連連給我敬酒,說道:“哥你這是幫我大忙了,我正在發愁那,現在安排一個人是一個,大家都進廠了,慢慢的都帶進去了。我知道在外帶生手是要花錢的,你看花多少錢,我能湊就湊給你。”我笑了笑說:“如果是要錢我是不會幫你的,我也不缺錢,隻是大家老鄉互相幫忙而已,以後大家做個朋友常來往就可以了,過年了到初一我去你們那裏去過年."龔懷成一聽連說沒有問題,別看他年齡和我差不多,感覺社會經驗還是很豐富的,也很會勸酒,這一瓶白酒很快就喝完了,我付賬以後,讓他帶我去他們住的地方看了看,原來是靠近機械廠附近的一個民宅,和我之前在隆都的差不多,一個小院子,樓上住女孩子,樓下住男孩子。裏麵有煤油爐和鍋碗瓢盆,小廚房裏放著麵條青菜以及大蒜辣椒,至於肉我是沒見到過,不由得心裏為他們艱苦的環境而感歎。我想了想又出去買了一通油和麵條回來給他們,雖然龔懷成推辭的很,在我的堅持下還是接受了。而我也為春節能有這一群老鄉一起過年而開心,自己心裏也想憑我跟主管的關係,過年帶一個生手還是問題不大的,最多是給點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