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海難(1 / 2)

狂風怒吼,烏雲滾滾。手臂粗的閃電撕裂天空,暴擊在如山一般巨大的波濤上,如網如蛇狀的電芒四射,浪濤發出天崩地裂般的轟鳴,卷著不甘的電弧,狠狠地砸進海底。

暴雨中,一隻失群的小漁船孤單而驚險萬分地衝上浪尖,旋即如流星般墮入穀底。接著另一波巨浪又將船高高甩起,但這隻小漁船居然頑強地抗爭,不甘心沉沒。

船上一人發狂,仰天哇哇大叫,似乎在發泄內心壓抑已久的煩悶,又似控訴老天的暴行。而對這樣十死無生的險境並不畏懼:“老天,要滅我花家,休想!”

這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全身****,一絲不掛。兩手緊緊地抓住船沿。十指發白,手臂青筋暴起,如青蛇盤在上麵。古銅色臉龐,被雨水打濕了的頭發散亂遮擋住,看起來猙獰不已。

他叫花虎,大成國東序郡東觀村人,與其他人一起出海捕魚,突如其來的海上風暴把他們衝散,各自生死不明。

此處離東觀村並不遠,四五十海裏左右,但海浪將他推到另一個方向,使他越離越遠。

船底,兩條近兩丈長的箭射魚緊緊盯著船上的人,窮追不舍。這種生活在淺海麵目猙獰怪魚非常殘暴,如同狼一樣鎖定獵物就不會輕易放棄。

花虎也發現了這黑白條紋相間醜陋的魚,他絕望了。脫得赤條條,就是準備在船傾覆時進入海裏逃命,但是海麵巨浪滔天,水裏獵食者虎視眈眈,簡直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十年前,東觀村暴發了一場大戰,花虎的老爹花同,手持八十斤的大刀,殺得敵國登陸的軍隊人仰馬翻,結果被亂箭射死。

幾年後,花虎的大哥和老娘迫於生活的壓力,不得不出海捕魚,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過後,再也沒有回來。

花虎變成了孤兒,吃百家飯長大。家裏連番的巨變,使他變得孤僻,難於合群。但是膽大包天,經常在夜晚獨自一人出海捕魚。

村裏的老人們記得他老爹的好,經常周濟他。但年輕人可不吃這一套,冷嘲熱諷甚至汙言穢語撲麵而來,他也曾反唇相譏,甚至大打出手,但事情反而更糟,連那些女人也跟著看他不順眼。

每當大人們結伴出海捕魚,他就隻好餓著肚子,或去海灘上摸些螃蟹什麼的充饑。饑一頓飽一頓,熬到了現在,沒想到,老天也要亡他。

花虎真的很不甘心,內心的欺辱和憤怒,生和死的威脅,使他爆發出難於想象的力量。

在這翻江倒海絕境下,掌控小船異常困難,船槳已經起不到任何作用,他隻好扔掉,以雙手控製小船的平衡,這時的駕船的經驗,能夠幫助他避開最危險巨浪,可是還能撐多久?

花虎咬緊牙關,雙目圓睜,竭盡全力控製小船,數次箭射魚從身邊和頭頂呼嘯而過,白森森牙齒清晰可見。他毫無懼色。隻要船不沉沒,不直接暴露在魚嘴之下,還是有機會逃脫的,盡管非常渺茫。活著,就要竭盡全力掙紮,隻為還活著而努力。

巨浪滾滾,沒有停歇的跡象。水下的箭射魚,幾次撞在船底,幾乎將船撞翻。花虎奮力扳回,但他精疲力竭,嗓子吼得嘶啞,真要死了麼?

撐,已經一撐再撐,饑餓寒冷絕望,相續襲來,手足酸軟,十支手指磨破,血水流了出來。

聞到血腥味,箭射魚更加狂暴,衝擊更加猛烈。哢嚓一聲,船正好在浪尖,船底破開一個洞,在雙重衝力的作用下,遠遠地飛出去。

花虎雙腳一蹬,用力跳起來,然後閉上眼睛。這一跳,是盡量減緩生命的流逝,爭取最後一絲時間,盡管很短,可也一樣付出最大的努力,使生命沒有遺憾。

他的腦海中,閃現爹娘的嚴肅慈祥和哥哥的笑容,死亡沒那麼可怕,第一次和離死亡那麼近,他的內心無比平靜。

"爹娘哥哥,我找你們來了!"

撲通一聲,花虎掉進水裏?他暈了過去。

兩條箭射魚張嘴飛竄,白森森的利齒參差交錯。一前一後,就要撕咬它們獵物‘。

猛然間,一道白光驟然閃現,猶如電光激射,最前麵的箭射魚眼睛被白光擊穿,從另一隻眼睛透出,眼部擊出一個恐怖的洞,頓時

鮮血噴湧而出,巨大的傷害令它失去了咬合力,也失去了準頭。但距離太近,它的頭部依然撞上花虎,把他撞開,瞬間被海浪衝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