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和二年,二月初二,柳巷陸府後院。
“婉娘,你忍著,穩婆已經安排小廝去請了。”
“青娘,我快不行了。望你看在你我姐妹一場的份兒上,幫我照顧好孩子。”
“婉娘,別說了,你一定會沒事的。我們一起照顧他,等大將軍出使歸來,接你回府。”
“啊!”伴隨著李婉的一聲大叫,嬰兒洪亮的哭聲也隨之而來。胡青大喊:“張媽媽,快!幫忙!”眾人一番忙碌過後,李婉也漸漸轉醒:“青娘,孩子呢,我看看。”
胡青連忙從張媽媽手中接過孩子抱至床邊,笑著說道:“婉娘,快看,是個漂亮的女孩……”李婉伸出無力的手來撫摸著嬰兒的臉龐:“雪降深夜,就叫如雪,可好?”“甚好,名如其人,如雪以後定也像你一般,如花般漂亮,似雪般聖潔。”
李婉連咳幾聲:“青娘,老夫人本就不喜我,如今雪兒又生於二月,隻怕回將軍府,更是不易了。我快不行了,幫我照顧好雪兒,等將軍歸來……”
看著臉色慘白如紙的李婉,胡青忍下眼淚:“婉娘,不必憂心,我一定好好看護著雪兒。你也要給我挺住,還有兩個月,隻是兩個月而已。等將軍回來,他一定能接你回去,給你一個太平的將軍府。他那麼愛你,你們曆經磨難,好不容易在一起了……”“青娘,我的身體我清楚,我等不到他了。我知道其實你一直也喜歡著他,對嗎?如今我最放心不下的,也就是元郎和雪兒啦,如果你真的愛他,請你幫我,幫我照顧……照顧……”
胡青看著李婉的手從自己的手上滑落,她甚至都來不及抓住,就像她無論如何也留不住李婉的生命一樣。胡青淚如泉湧:“好,我替你照顧他們!”
雪越來越大,地上已蓋了厚厚的一層。仿佛胡青此刻的心情般凝重。陸元,李婉,胡青,他們三人同時相識。還記得是亂世之時,陸元為如今的景帝的父親瑞王去蜀地刺探敵方軍情,在歸途中遭人追殺,逃至楚地。
一天刺客深夜突至,雙方廝殺起來。護衛們拚死護主,陸元無奈翻牆入了旁院的李員外家。李婉正欲就寢,忽聽門外小廝喊到:“青姑娘,快關緊門窗,如今遇上亂世,今夜又逢家中進賊,吩咐丫頭們照顧好小姐。”“好,快去把門口守住!”胡青連忙吩咐道。“婉娘,不必害怕,有我在,誰也不能動你分毫!”“有青姐姐在,我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