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陽城,位於趙國西南麵。城中有一名門望族—嶽氏,嶽家世居於此,祖傳醫術名揚四方,求醫問藥之人絡繹不絕,嶽家也因此富庶一方,產業雄厚,家有良田千傾,宅院占地數十畝,奴婢下人達百人。
嶽氏醫館位於城中十字街口,嶽恒嶽老先生雖已70高齡,但依然堅持每日坐診,一是因為老先生有一顆“醫者父母心”的濟世之心;二是後繼乏人,嶽老先生晚年得子,取名嶽飛揚,意思是希望他飛黃騰達,將祖傳醫術發揚光大,播於四方,也許是從小過於溺愛,嶽飛揚對醫術之道毫不在心,整日東遊西逛,嶽老先生也是拿他毫無辦法,令嶽老先生感到一絲欣慰的是,該子雖不學無術,到也還有一副俠義心腸,平素樂施好善。
時間已是正午,嶽老先生一天早上已經接待了十餘個看病求醫的人,對於一名70多歲的老人來說,確實有點吃不銷了,嶽恒老先生站起來走到門外活動了一下筋骨,看著街對麵無奈地搖了搖頭,回頭看了一眼等待看病的長隊,又回去繼續坐診了。
原來,嶽飛揚正領著一夥年輕人在街對麵玩藤球,技術還真不錯,要是他們的技術能完整傳下來啊,後世的足球也就不會這麼“菜”了吧。
“快,快把球傳過來”嶽飛揚一邊抹汗一邊指揮隊員組織進攻,周圍早已站滿了觀眾。
“死老頭,沒錢還想吃飯,你要吃霸王餐啊!給我往死裏打”,罵聲和拳打腳踢聲越過人群傳過來。嶽飛揚抬頭一看,原來是城裏悅賓客棧的掌櫃錢三正吆喝幾個店小二打罵一位白發老漢。
“住手”嶽飛揚已跨過人群走了過來。一看是嶽飛揚,又矮又胖,留著兩溜長胡子的掌櫃錢三立馬一臉諂媚地說“嶽公子,你有所不知,這老頭在我店裏白吃白住了好幾天,一份錢也付不出來”。“不就是幾個飯錢嘛,至於動手打人嗎?”嶽飛揚一邊說著一邊掏出來一錠銀子。“嶽公子啊,怎好意思要你的錢呢”錢掌櫃話還沒說完就已經把銀子裝到兜裏了。
“老伯伯,你沒事吧,我扶你到我家醫館裏療傷”嶽飛揚扶起來老人。“沒,沒事,謝謝公子,不必了”老人顫顫巍巍的說道。“站都站不穩了,還說沒事?”嶽飛揚也不管老人是否同意,徑直扶著老人向嶽氏醫館走去。
嶽恒老先生仔細查看了老漢的傷勢,“老人家傷勢並無大礙,隻是遭到外力打擊後,氣血逆行,靜養一個月就沒事了,眼下鄙館已沒有空閑床位,要不我開幾服藥給你帶回家去自行調養吧”。“那哪行,這位老先生一聽口音就是外地人,等他回到家再服藥怕是來不及啊”嶽飛揚急忙提醒。
“可是,實在騰不出床位了”嶽恒老先生沒辦法地搖了搖頭。“耶,既然醫館沒床位,不如就讓老伯伯住我書房吧,反正空著也是空著”,嶽恒老先生沉默地點了一下頭。嶽老先生最了解自己的兒子了,他身上唯一還算有點值得肯定的地方就是有“愛心”了,隔三差五的就帶幾個流浪漢來給嶽老先生免費診治,前兩天還帶來一隻斷腿的流浪狗來讓老先生接骨。看到父親同意後,嶽飛揚高興得手舞足蹈,按說是做一件好事不至於高興成這樣吧,原來嶽飛揚在自己心裏有個“小算盤”,老伯伯“征用”他書房後,他就不用每天去讀那些苦澀難懂的醫書了。要是嶽老先生允許,估計他早就將自己的書房改造成病房了。
白發老漢就這樣住在了嶽飛揚的書房裏養傷了,嶽飛揚對老漢的照顧倒是很到位,每天都會去虛寒問暖,還吩咐下人按時送來一日三餐,並且葷素搭配合理。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是20多天了,白發老漢也即將養傷結束,這日老漢為了活動筋骨,信步走出了書房,在街上閑逛,其時正值柳絮飄飛的時節,老漢走走停停,不覺間就到了嶽氏醫館外麵。
“你賠我媳婦,好好的一個媳婦就被你弄沒了”城西頭的張屠戶正因為媳婦病亡一事大鬧醫館,隻見張屠戶手提鋒利的殺豬刀,一邊說一邊比劃著,兩眼脹得通紅,邊上圍著他家七大姑八大姨的十多個,群情激奮,七嘴八舌吵個不停。原來,張屠戶媳婦昨夜突然昏迷不醒,半夜送來嶽氏醫館搶救,在今早無救身亡了,一家子人覺得是醫館搶救不力,正想討個說法。想不到遙遠如趙國時代,也存在“醫鬧”現象,看來“醫鬧”真是源遠流長啊。
“張先生啊,您可得講理呀,你媳婦送來時就已病入膏肓了,縱然是神仙在此,也別無他法”嶽恒老先生慢條斯理地解釋著。“反正昨晚是一個大活人,今早就沒了,你們醫館得負責”張屠戶越說越激動“你們醫館不負責,你就得陪葬”殺豬刀已比劃到了嶽老先生脖子上。“啊,你,你這幹什麼呢”嶽老先生嚇得講話都不利索了,知書達理的嶽老先生有何曾見過這種陣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