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雙手在衛衣兜裏不停地抖著，腳步也在醫院的走廊裏來回踱著。蘇媽媽蘇爸爸坐在一邊，神情凝重，肖卿還是稀裏嘩啦哭個不停。
潘理飛怕肖卿哭得大家心煩，於是就把她拉了出去。
醫院的花園裏，潘理飛皺著眉看著肖卿依舊抽抽搭搭扯個沒完。肖卿淚眼朦朧地看著她，還用袖子擦著鼻涕眼淚。
潘理飛從兜裏摸出紙遞給她說：“行了行了，你別哭了。繼續哭還不是這個樣子，醫生不是說不是太嚴重嗎？”
“嗯，可是我還是忍不住。小飛姐，我好怕。”
“你怕什麼？你還沒嫁給他呢，他死了你也做不了寡婦。”潘理飛沒好氣道。
“小飛姐，我不是這個意思，他的頭流了好多血，醫生說可能會有後遺症。他那樣驕傲完美的一個人，要是不好了該怎麼辦啊？”肖卿又忍不住哭起來。
潘理飛拍拍她的肩膀語氣放柔說道：“是了，我也是這麼擔心的。他這樣驕傲完美的一個人，要是……唉，你放心吧，沒事的。你哭了這麼久，眼淚差不多流完了吧，渴不渴了？我去給你買瓶水？”
肖卿親了親幹涸的嘴唇說：“嗯，謝謝小飛姐。”
放心吧，小華才不會死了！
待到肖卿喝了水，哭得沒那麼凶了，潘理飛就聽她講起事情的經過來。
聽完了過後潘理飛差點用手抽死肖卿。
“小飛姐……我知道都是我因為我，她們是想打我的……你原諒我吧，我好害怕……嗚嗚嗚嗚……”看著潘理飛手都舉起來了，肖卿一頭紮進她懷裏，還使勁摟住她的腰。
潘理飛的身體被她猛地撞得晃了晃，隻齜牙咧嘴地伸手捂住胸部道：“你敢再用力一點撞麼？”
“小飛姐……”肖卿的淚水可不是假的，沒幾下潘理飛就覺得胸前一濕。她忙把肖卿拉開說：“行，你要哭我不攔你，反正他是因為你才受的傷，你總是要還的。我現在有事要走了，你給我好好跟警察叔叔交代。”
“知道了……”肖卿抽泣道。
潘理飛轉身故作瀟灑地走了兩步覺得胸部實在是疼，這該死的肖卿，鼻子眼睛都哭紅的樣子真是醜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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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你弟弟的傷是一群女生幹的？”張莘的反應特別大。
“喂喂，你好像關注的重點不是誰幹的，而是對一群女生幹的感到很驚奇？”潘理飛白了她一眼說。
“呃，那個，我是覺得，你弟弟怎麼也是個男的啊，怎麼被一群女的給打傷了啊？”張莘解釋說。
“你不知道殺馬特都是會變身的麼？”她這句話說得很大聲。
“好了好了小飛，不是已經報警了麼？放心吧，警察叔叔一定會把那幾個女的抓住的。現在你就去醫院守著他吧，希望他可以早點醒過來吧。”張莘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不了，醫院也不差我一個。坐在一邊看著他這麼安靜睡著我心裏慌。”
張莘看她這麼超乎常人的冷靜鎮定，心裏對她倒激起了幾分佩服之心，她時不時總會表現出讓人吃驚的東西。
關咲找到她的時候，她正半癱在長椅上玩手機。
“我已經聽說了，他沒事吧。”關咲淡淡問。
“沒事。”她依舊看著手機屏幕，手指迅速地打字再發送。關咲站在一旁看著她，也不言語，隻輕歎了口氣，微不可聞。
“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就告訴我，我是你男朋友，不會不管的。”
“嗯，謝了。”她坐起身來，活動了一下脖子，也沒看他的臉邊走邊說：“你去找你的姐妹們玩兒著，我有事先走了。”
關咲愣愣地看著她越走越遠的背影，卻說不出一個字來挽留她，或者讓她依靠他。
他站在原地仔細想了想從開始到現在，她從來未有表示過喜歡他。
可是這不就是高中懵懵懂懂又勉勉強強的早戀麼。這種感情能有多成熟多真摯呢？聽著樹上聒噪的蟬鳴，關咲這樣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