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劉忠湣公遺翰後
劉忠湣公與予為辛醜進士。正統四年,予僉憲山東,至京師,公時為講官。留飲,其論邊事將有後來之患。又二年,為正統六年,召為大理少卿。又二年,為正統八年,公上疏言十事,其一即前四年所論邊事。疏有詆忤權臣語,遂為仇所擠以死。又六年,為正統十四年,公所言邊事大驗。今聖天子乃別白邪正,誅滅權奸,追贈公翰林學士,加今諡。遣官祭以少牢,所以褒恤禮儀,光榮隆厚,而公之名一日震耀天下。嗚呼!自古以來,士鮮全節,如公者,天地間蓋不多見。其明有以燭事幾於未然,其忠欲以救事勢於將然,其直氣正言至於忤權奸死而不悔,是蓋天與之以全節,足以為人臣之大防,立萬世之人紀矣。顧若予輩之庸碌不足為重輕者,何足道哉!何足道哉!又三年,為景泰三年。冬,得公與張禦史手書。觀之,追想平生,三複慨歎,書此以識於其後雲。
景泰六年,降各處修誌書:事要、條件俱準祝穆方輿勝覽,采取詳密毋略,果無實跡可采者則已。
順天府準杭州府,應天府同;直隸南、北同。
保定府準杭州府,各府同。隆慶州準杭州府,各州同。
浙江布政司, (疑“布政司”後有缺文。) 各布政司同。
杭州府所屬州縣分書,各府同。
建置沿革 郡名 至到 風俗 形勝
土產 山川 宮殿 宗廟 壇壝 館閣
苑囿 公廨 監學 書院 井泉 堂亭
台榭 樓閣 寺觀 古跡 祠廟 陵墓
祠墓 橋梁 館驛 池館 名宦 名賢
人物 科甲 題詠
前件,自永樂十六年至景泰五年終照此采取,其十六年以前照十六年。差去官員所采進呈,見成者各通謄寫來。
總裁官:光祿大夫、少保兼太子太傅、戶部尚書、文淵閣大學士陳循,光祿大夫、少保兼工部尚書、東閣大學土高穀,光祿大夫、少保兼吏部尚書、東閣大學士王文,資政大夫、太子少師兼戶部右侍郎、翰林院學士蕭鎡,通議大夫、兵部右侍郎、翰林院學士兼左春坊大學士商輅。
纂修官:奉政大夫、左春坊大學士兼翰林院侍讀彭時,奉政大夫、左春坊大學士兼翰林院侍讀劉儼,翰林院侍讀學士、奉直大夫兼左春坊左中允倪謙,翰林院侍讀學士、奉直大夫兼右春坊右中允呂原,奉直大夫、左春坊右諭德兼翰林院修撰林文,奉直大夫、司經局洗馬兼翰林院侍講劉定之,奉直大夫、司經局洗馬兼翰林院參撰李紹,承德郎、右春坊右中允兼翰林院修撰柯潛,承務郎、左春坊左讚善兼翰林院編修周洪謨,承務郎、右春坊右讚善兼翰林院檢討錢溥,承務郎、左春坊司直兼翰林院編修萬安、李泰,翰林院編修黃諫、陳鑒、劉吉、劉珝、曹恩、王獻、劉宣、童緣,翰林院檢討、從仕郎李本、馬升,征仕郎、翰林院檢討江朝宗,征仕郎、中書舍人兼司經局正字趙昂,翰林院庶吉士丘浚、耿裕、彭華、劉釪、何琮、牛綸、孟勳、吳禎、嚴淦、尹直、陳政、寧珍、馮定、金紳、黃甄、夏時、王寬。
景泰八年春正月,上染疾,免百官朝數日,內外群臣患之。左都禦史蕭維禎、左副都禦史徐有貞率十三道同百官問安於左順門外。太監興安自內出,問曰:“若皆何官?”維禎答曰:“乃都禦史,六科十三道給事中、禦史,五府六部堂上官。聖體不寧,謹來問安。”興安以指作十字,謂病之篤不過是日耳。安曰:“若皆朝廷大臣耳目,不能為社稷計,日日徒問安耳。”眾乃惶惶而退。即日,維禎同有貞集十三道禦史議曰:“今日興安之言,若皆達其意否?”眾曰:“皇儲一立,無他患矣,請早立之。”二公喜曰:“斯議得矣。”眾還道中,作封事。草具,略曰:“聖躬不寧,五日未朝,內外憂懼,京民震恐,蓋為皇儲未立,以致如此。伏望皇上早建元良,正位東宮,以正人心。”草呈堂,二人是之,錄於會稿。次日早,具稿於朝。集文武群臣石亨、張軏、張輔、於謙、王文、胡濙、楊善等於左掖門,議允僉題。維禎舉筆曰:“我更一字。”乃更“建”字為“擇”字。更畢,文笑曰:“吾亦欲更也。”是日,登正本進奏。十有三日,本出。奉聖旨:“朕這幾日偶患寒疾,是以不曾視朝,待正月十七日早朝。請擇元良一節,難準。”報院達道,皆勃勃憂慮。瑄與同官監察禦史錢璡、樊英曰:“斯當複請。”未幾,禮部尚書胡濙令一辦事官赴道曰:“請立東宮事,今本部會閣下及文武大小群臣,於十七日待上視朝合辭懇請,令來報知僉名。”瑄與璡、英不勝忻忭,約曰:“若上再不可,若眾等免冠叩頭,辭職乞還田裏。滿朝若是,上亦心動,事無不可。”皆會議於禮部,學士商輅主筆草奏。草具,略曰:“天下者,太祖、太宗之天下,傳之於宣宗。陛下,宣宗之子;見深,宣宗之孫,以祖父之天下傳之於孫,此萬古不易之常法。”稿成,十有五日,登正本會僉。因姓氏眾,字畫多訛,至十六日晡時方完。是日,先進題知本,本具,門閉矣。眾曰:“不先題知,明日對仗陳進,亦無害也。”徐有貞時常往返石亨家,人莫知其故。是日未午,有貞自造亨家,燃燭時方出。十七日四鼓時,眾集於朝,人人謹待上出,以期事濟。頃之,南城呼噪震地,群臣失色。須臾,鳴鍾鼓,上皇禦極矣。於是朝野歡騰,以為複見太平,本遂不進。旨下,擒於謙、王文等,以其迎立外藩故也。有貞、亨等皆進爵有差。究迎立之跡,無實可驗,乃曰謀而未成,於謙、王文論死棄市,商輅免還為民,餘從編戎伍。有貞以己乃謀首,功冠文武,論於上前。乃賜以奉天翊運推誠宣力守正文臣、特進光祿大夫、武功伯兼東閣大學士。亨一日自引千戶盧旺、彥敬二人侍於文華殿前,上問曰:“二人何人也?”亨對曰:“臣之心腹人也。”曰:“何謂心腹?”對曰:“臣每有機事與二人謀,他人不知也。如迎請上時,亦與斯二人謀。”乃特拜二人為指揮使。自是,求請無虛日,冒報功次升六千餘人,上甚厭之。事定日久,上察迎立事愈無狀,心頗見疑,每詰亨及張軏、曹吉祥等迎立外藩之故。對曰:“臣亦不知,乃有貞向臣等言耳。”石、曹二家恃權恣肆,無複畏忌,死生予奪,皆在其手。士皆重足而立,莫敢仰視,君子患焉。有貞亦欲遏其勢,每沮其謀,互相排抑,於是文武二途矣。成化改元,修國史。瑄詢史館,未載是事。瑄乃身為目見,故謹錄於斯,以彰國史之公,以備修史者采焉。浙江按察司副史、豐城楊瑄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