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點枝頭侍兒喬醋連並蒂兩美同姻(2 / 3)

兩個正說著,隻見鄔媽笑嘻嘻的走來道:“二位小姐在此講些甚仔,講了這半日?老爺打發胡叔回來了,說大相公也在老爺那裏。”胡小姐大喜,問道:“胡仁回來了麼?大相公為何在京?”鄔媽道:“有家信在太太處,請小姐去看。”胡小姐對方小姐道:“嫂嫂請坐,我去看了家信就來,看哥哥為何在京。”去了半日才來,喜動顏色,對方小姐道:“天下也有湊巧的事。”就將胡公的家信裁後半幅遞與方小姐道:“你看。”方小姐接在手中,隻見寫道:

我為夜芸婚事,選擇數年,並無東床之俊。聞家外甥才貌皆佳,我素有此意,因礙中表之說,是以追巡。今思古人溫太真玉鏡台之事,已曾行過,況我受此寒沙之冤,未知何日方能昭雪。外甥為我之事,複奔回山左,又被逮入都,殷殷渭陽之誼,竟如已子!我欲將茜芸妻之外甥,而複館之甥室,己與相如當麵言定,彼亦欣然。此不惟茜芸終身得人,而我與夫人桑榆之景,亦可以娛矣!一字致令兄,單道此意,閱過即致之。

方小姐看畢,又將與聞公的書也拆開看道:

眷弟胡宗堯拜

弟與仁兄不聚首者已六易星霜。雖尺素頻頻,如對紫宇;而此中耿耿,終不盡其勞積也。吾兄東山高臥,采菊賦詩,視弟風塵奔走,薄書俗吏,已不啻霄壤。何況更受寒沙之冤,三木囊頭,與禦史為伍。回想與吾兄相聚一堂,陳說故舊,恐再不可得矣!言之嗚咽。茲有啟者:賢郎因渭陽情切,複走山左,不意李代桃僵,竟被逮入都。幸得沈林老力救得脫。福堂相慰,稍釋愁懷。因思賢郎尚未受室,而弱女茜芸亦十年侍字,雖不可上擬德曜少君,然-蘩之事,或可不愧。意欲行溫太真故事,已與賢郎當麵言定,想吾兄定不見棄。若得俯俞,則向平之累,皆可以畢。弟倘得生歸裏門,將於百花洲前構一小墅,與吾兄朝夕聚首。膝下有人,亦晚年之樂也。何如何如?-此布懇!”臨椿不勝馳戀。家妹想定納吉,同此致意!

姊丈大人台下

弟宗堯再頓

方小姐看了兩封書,向胡小姐道:“恭喜,恭喜!”胡小姐道:“還全仗嫂嫂。”方小姐道:“如今再無不妥了。”胡小姐道:“隻不知姑爹、姑娘之意若何。”連忙送書過去,叫人打聽。

且說聞公夫婦接了聞生的信,曉得在京中有了下落,十分歡喜。隻是見他書中說當麵與母舅定了親,就與夫人商議道:“孩兒在京與令兄定我侄女,偏生我們又定了方家,如今媳婦現在家裏,如何是好?方親家生性古怪的,不可使他知道。我想兒子雖與母舅說定,你我又不曾應承,還可以回複。隻得寫書回你哥哥。”夫人點頭道:“隻好如此。”聞公就寫回書,說己定方家,媳婦現在家中,不得如命。

胡小姐聽見這個消息,十分不樂。私下對方小姐道:“何如?我說姑爹不肯,又成畫餅,奈何!”方小姐道:“雖然如此,且等聞郎回來,他自然不肯背盟。倘事不成,我斷不獨歸聞郎,使你有白頭之歎。”胡小姐道:“難得嫂嫂如此為我。隻是婚姻之事,父母為主。如今姑爹既已寫書去辭,家父自然罷了。難道好強姑爹不成?縱使哥哥不忍背盟,然父母之命也不好違。遵父命而背私盟,亦不為過。”方小姐道:“慮便要如此慮,且等聞郎回來,再思長策。”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