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圓通寺的山門那雨果然又開始下起來,兩人小跑地上了吉普車往回趕。此時兩人身上已經被雨水打濕。雖然早上女孩特意將這吉普車加裝了頂棚,但那畢竟是軍用野戰車,沒有門窗,雨水輕易地打進車廂。女孩開著車,愛德華見她旗袍已經濕了一大片,他在車上脫下自己的上衣,光著膀子遞給女孩,薛芳立刻阻止,堅持說“不行!你後麵還有傷。我沒事的。”沒開多遠,那雨越下越大,斜風裹著雨點打在風擋,視線極差。薛芳不敢開快,防止側滑翻車。
眼見著雨水肆無忌憚地將開車女孩澆成了透明裝。愛德華不忍大喊“停車!”然後跳下車站在雨裏。不顧女孩阻攔脫掉工作服扭著頭塞給薛芳。
女孩將愛德華的軍服抱在胸前。雨水將她鬢角頭發粘在圓潤的臉蛋上“你瘋了!快上來,小心傷口感染……”
愛德華執著地站在雨中:“薛長官,你沒穿軍服所以無權給我下命令,現在我請薛小姐去後麵,我來開車,OK?”
這回女孩聽了他的話,披著衣服坐到後麵。“好,好,你上來吧……我給你指路……”
愛德華光著膀子座上駕駛位“不用,薛小姐你不相信飛行員的記憶嗎?”
換了愛德華開車,很快兩人回到市區,停在薛芳父親買下的宅院前。女孩跳下車,將愛德華的衣服頂在頭上狼狽地跑進院子裏。愛德華想發動車子冒雨回醫院,扭頭看見女孩手裏拿著一把雨傘回到車前。
女孩在雨傘下猶豫著,慢慢走到車前,看了看愛德華輕聲說“你進來吧……”
薛芳的家是獨門獨院的老宅,那是她父親三年前買的從一個富紳手裏買下的。這是一棟江南青石木質結構三層老宅院。一進兩院格局,樓梁還雕龍畫鳳、院子裏花台水井……占地雖然不大卻很精致。出售這宅院的富紳當時正準備逃難去美國,才給薛老出了個極低的價格。臨走前對薛老說:“這大後方隨時都會淪陷,兵荒馬亂的房產是最不值錢的東西。一根金條已經不低了……”
薛老還是給了富紳五根金條,拍拍他的肩膀說:“出門在外,身在異鄉多帶點錢走。”
那富紳疑惑地看著薛老問:“人家都殺價,你怎麼還自抬?現在金子多珍貴啊!”
薛老感歎道“如果這裏也被日寇淪陷了,有再多的金子又能帶到哪裏去呢?……走吧,去美國別忘記苦難的四萬萬同胞還在焦土中,家園還在日寇鐵蹄下。”
後來薛老聽說那富紳到了美國將五根金條都捐獻給抗日組織。日軍轟炸昆明時,鄰居家很多房子被炸塌,唯獨這院片瓦未傷,薛老說除了房子的風水好,還歸咎於有神靈的保佑。
屋外大雨磅礴,女孩閨房的裏卻充滿了溫馨。白熾燈被點起,光線依舊昏暗。女孩拿著毛巾給愛德華擦拭身上的雨水,當觸到後背的傷口時,她看見那紗布下蔭出血跡。撕開膠布,愛德華倒吸一口涼氣。女孩憐惜地嗔怪“你看你,要是感染化膿就糟糕了,我去給你找急救包……”剛要走,女孩的手被他一把拉住。女孩一驚,眼神慌亂地左右躲閃,但還是被眼前的強壯男人攬在懷裏。她的下巴被眼前這個金發碧眼的美國小夥子慢慢地抬起,她遇到了那熾熱的目光,男人深情地看著這個被雨水打透的天使——女孩自己頭上的雨水還沒擦幹,卻一直為他忙碌。男人有些心疼,奪過女孩的毛巾給她擦拭。一邊擦,一邊試探地親吻。這次女孩沒躲,二十酥軟在男人的懷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