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他更是白搭,傅年玉別開眼,故意去擺弄桌上的青銅獸煙爐,“我隻是覺得,那個王爺不是什麼好人,想提醒皇上,千萬不要讓這位公主在南陽境內身亡,否則,可比死一個蓮沐還要嚴重。”
楚容回首,與顧雲深對視一眼,顧雲深不動聲色向他搖頭,楚容歎口氣,重新坐回椅子。
“明日……你陪蓮沐出去走走吧。”楚容忽而道。
停止撥弄香爐的的手,傅年玉問:“為什麼要我去?”
顧雲深接口道,“是你救了他,所以,你才是助他打消自殺念頭最合適的人選。”
傅年玉笑笑:“是啊,送佛送到西,我本就是來救他的。”
楚容卻莫名地問,“不是為了來見朕嗎?”
“誰說我是來見你的?”傅年玉眨眨眼。
楚容吃癟,原來是他自作多情了,還以為傅年玉連夜進宮,隻為了想要見他一麵。顧雲深沉沉地笑,眼中的燭光也開始跳躍起來,不似之前的沉悶死板。
“你還沒告訴朕,蓮沐他為何自殺?”楚容略有尷尬,幸好四處無人,隻有顧雲深和傅年玉,不過,這也是身為帝王的極限了,他匆忙轉換話題。
傅年玉歎口氣,道,“這也是我問那位王爺身在何處的目的了。”
“何意?”二人異口同聲問道。
“因為蓮沐喜歡那位公主,非她不嫁,那個什麼王爺心中嫉妒,為了皇位和心愛的男子,她很有可能派人暗殺公主,公主若是死了,蓮沐也活不成。”
此話剛落,兩人神色皆是一變,楚容是擔憂驚詫,而顧雲深則是恍惚陰沉。
不知為何二人會有這種截然不同的反應,或許是兩人性格不同的原因吧,傅年玉沒有多想。
因為被皇帝委任為蓮沐的心理顧問,傅年玉便沒有離宮,來的時候,是與顧雲深一同前往,離開的時候,卻隻有顧雲深一人。
她忽然想起,他對自己說,他期望有一日,可以超越自己的兄長和父親,於是在目送他走遠後,向楚容問了一個一直想問的問題,“顧雲深是什麼官職?”
楚容沒想到她會問這個,怔了一下後,才回道:“他沒有官職。”
“沒有?”這回換傅年玉發怔,“沒有官職,他……怎麼可以進宮,怎麼可以與皇帝商討國政?”
楚容拍拍她的肩,“朕一直很欣賞他,若說朝堂內外最有才華的人,非雲深莫屬,隻是……”他的語氣,突然變得有些沉重:“朕本打算委任他吏部侍郎一職,可丞相堅決反對,朕也不能不顧及丞相的麵子而一意孤行,隻有再等等了。”
“等到什麼時候?”
“朕也不知道。”
“那是什麼時候的事?”
“大概……就在小花生辰那日。”
原來如此,被記憶遺忘的一幕,又突然呈現在眼前。
她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個月夜,顧雲深寂寥哀愁的眼神,不被自己父親看好甚至打壓,換做任何人,都是一種無法承受的傷痛。更何況,是那樣一個驕傲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