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楚容走進殿內,並掀開龍床上的鮫紗帳。
俯念正裸著脊背,努力將棉被聚攏起來,遮住自己赤\裸的身軀。
明黃色的鮫紗帳,雖然很輕薄,卻很是擋風,剛褪去濕衣,也並未覺得有多冷。
忽而感到一陣寒澈的冷風吹在脊背上,猛地一個冷顫,下意識轉過頭去,卻看到僵硬石化的楚容。
女人的身體,楚容並非第一次見,除了石化外,倒是沒有或驚異或羞愧的表情。傅年玉也不是古代女子,被男人看一眼身子,就歇斯底裏地大喊大叫,她雖然震驚,卻鎮定地沒有發出驚叫,隻是用棉被將自己前胸擋住,然後瞪著楚容。
氣氛很詭異,看似火藥味十足,但整個床帳中,卻充滿了粉紅色的小氣泡。
以龍床為中心,跪滿了惶惶不安的宮女。
不知過了多久,楚容才狀似從容地放下闖帳,對跪在身後的宮女道:“去尚衣局取幾件衣裳來。”說完,他就出了內殿,剛離開後,他又退了回來,補充道:“然後再請太醫過來看看,別忘了。”
宮女應是,然後魚貫而出,去執行楚容的聖旨了。
偌大的宮殿,突然間,隻剩下傅年玉一人。
躺在寬大的龍床上,她兩手平攤,四仰八叉,反正也沒人看得見。
覺得這樣還不夠,又在床上翻滾了兩下。
龍床啊,這可是龍床,她一連兩天都睡在龍床上,天底下有幾個女人有這樣的殊榮。
一邊興奮著,一邊不停在龍床上翻滾。龍床很寬,這是她早就意識到的事實,可當她在床上來回翻滾了好幾下,卻依然沒有觸到邊時,興奮的性情,突然間就像是被人用小刀狠狠戳了一下似的,又酸又疼。
他每天,都是睡在這上麵的?
四不靠邊,空空蕩蕩?
天這麼冷,他一個人睡在上麵,不知會不會覺得不夠溫暖。
想起昨晚,他告訴她,他八歲時就登基為帝。
八歲,放在現代,還隻是一個隻會撒嬌哭泣的頑童,可是他,卻那樣早就背負起了名為天下的沉重擔子。
莫名的,開始為他感到心酸,感到傷心,感到困苦。
宮女拿來了幹淨簇新的衣裳,她換好後,卻並未起身,而是趁機在龍床上妹妹睡了一覺。
醒來後,竟然不見楚容的人影。
估計還在為了國事操勞,這個勤快的皇帝,還說什麼要為自己著想,還不是又在透支自己的體力。
在內殿裏晃了一陣,忽然想起早晨被她一同推到湖裏的蓮沐,她記得,那家夥好像一掉進水裏就昏了過去。
真是個沒用的男人,比女人還嬌氣。
不滿歸不滿,畢竟是自己把他推下水的,還是有必要去看望一下。
向宮女問出蓮沐所住的房間,傅年玉便立刻朝他的房前走去。
因為皇帝不在,養心殿伺候的宮人,難得尋到可以偷懶的機會,所以走道上,幾乎沒有什麼人。
剛走到蓮沐房前,就聽見裏麵傳來女人的說話聲,和男子的哭泣聲。
“不管那個傅年玉有沒有動你,本王都娶定你了。”
“我不會嫁給你的!”
“啪!”響亮的把掌聲,震得傅年玉的心也跟著重重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