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惜月心裏知道若不是當初她的一個錯誤決定，現在也成不了這個局麵。
“你沒有小看我，是我太過於自負，你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卓雅公主神色恢複到最初的淡然，安靜的如同這裏的雲煙，一陣風吹過就能夠讓她消散。
“從知道你會武功開始我就知道你不同尋常，那個時候我在想你到底為何一定要嫁到月靈國，讓你嫁過來不過是一個試探而已，你的身份注定得不到月妖嬈的信任。”
卓雅公主微微一笑，神色越發迷茫起來：“我的一生都是一個笑話，我並非皇帝的親生女兒，而是我母親與一個將軍偷情所生，因為這一點，我必須用盡一切辦法護自己和母親周全，相信你一定沒有見過皇帝發脾氣的樣子吧？”
她端起酒杯看著，神色越過時空回到最初道：“我的身份不為人所知，我母親又是一個極其自傲的女人，皇帝每次來都會將宮裏的人轟出去，對我母親進行打罵，我隻能在不遠處看著，等待著一切的結束。
你知道等待的感受嗎？
時間那樣漫長就像黑夜一般，讓你永遠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光明。
每次他打完之後，都會撇我一眼，眼中露出貪婪的神色，若非我母親拚命保護我，我的清白怕早就被毀掉了。
後來我遇到了四皇子，他不知怎麼知道了我的身份，用我母親做威脅，讓我替他辦事，剛開始我的確是被迫的，後來我在執行任務的時候遇到了月妖嬈，你可知道他是怎樣在我心裏如神一般的存在？
你一定不知道，我第一次遇見他，他站在月光下，柳葉在他手中串成明月耀眼生輝，那個時候我就發誓一定要嫁給他，隻有他能夠配得上我，可是他喜歡的人是你。
哪怕我費盡心思的討好他，他的心也不會在我身上進行停留，若非如此，我也許會靠向你這邊，因為你從來未曾逼迫過我，更讓我的人生了無遺憾。”卓雅說著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顧惜月縱然知道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但聽到卓雅公主的敘述，心裏不知道為何總是不能釋懷。
“你恨我嗎？”卓雅公主再次開口道。
“我不知道。”顧惜月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以前她的確沒有恨過她，但是這次的事情，讓她不由的不恨，可是現在她又覺得自己實在是恨不起來。
這樣的女子本該有個好歸宿，本該遇到良人一生白頭，可惜生在帝王家。
聽到顧惜月的回答，卓雅公主將最後的酒給自己倒上，顧惜月拉住她的手道：“酒裏有毒，別喝了。”
不知道為何她還是不願意看著她死。
卓雅公主愣愣的看著顧惜月道：“沒有了月妖嬈的支持，四皇子必敗，我必死，哪怕你肯放過我，月妖嬈也不會，我了解他。”
所有人都在逼迫她死，如今有一個人想要她活著，她忽然感覺心裏很高興，畢竟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每個人都對她沒有一點真心。
“我可以幫你。”顧惜月接著說道。
卓雅公主看著顧惜月，她沒想到事情已經如此，她還願意幫自己，可是麵對對自己沒有感情的月妖嬈，她的心已經疲憊，她活的高傲，施舍的感情她不需要。
“謝謝。”她說完將酒一飲而盡，這是她選擇的宿命，誰都阻止不了。
卓雅公主倒下的時候，說的最後一句話是：“我愛月妖嬈，愛的沒有尊嚴，如今這一切隨著我的死又會回到我身邊了。”說完嘴角露出笑容，淡淡的如這風一般，一掃而過。
說起來不過是一個癡情女子，她畢竟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人付出了一生，哪怕短暫也是一種掙紮。
顧惜月歎了口氣將卓雅公主扶起來，看著她已經失去血色的麵容，心裏想著該將她如何處置。
“羅兒！”顧惜月衝著不遠處的身影喚道。
聽到顧惜月叫自己，羅兒飛奔上來以為顧惜月出了什麼事情，當她看到卓雅公主這一幕的時候，心裏並沒有多少感覺，她是一個忠於主子的人，對於她來說其她人的生死與她並無多少關聯。
“娘娘您沒事吧？”羅兒看著顧惜月的神色略微有些擔心的問道。
顧惜月仿佛沒有聽見一般，癡癡的看著卓雅公主，隻感覺心裏很冷，以至於這種冷都蔓延到他的全身，讓她不自覺的有些顫抖。
羅兒看著有些癔症的顧惜月，不放心的扯扯她的衣角，讓顧惜月從恍惚中清醒過來，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剛才自己到底是怎麼回事。
此時卓雅公主身邊的侍女看到羅兒跑上來，也跟了上來，看著倒在地上的卓雅公主，隻是了愣愣的看著，眼中無悲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