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一寵(1 / 2)

黑色長袍人抓著散塵高高地飛在空中,淩空而立,風從散塵的腳下洶湧地往上衝,他破碎的長袍向上飛揚如同撕裂的絲緞。

其餘四個黑色衫人幾乎同時行動將那個不會武功的儒雅之人也帶上了大樹的枝椏,枝繁葉茂的樹枝結成了一個天然的屏障,將他們掩護在裏麵。

“公子,藍蛇十二月之毒,一個時辰之內不解,則會狂性大發嗜血而亡。”儒雅之人說道。

黑色長袍公子收緊散塵脖頸處的手指,冷傲的道:“讓你的白虎靜靜呆著,否則我殺了你再丟你下去。”

散塵被他勒得說不出話來,清麗出塵的臉上絲毫沒有懼怕之色,非常淡定的望著他妖異的眼睛,他的眼睛裏是一股妖冶的光芒,而且他從不收斂。

是他!

白虎逃出囚籠的那個元宵之夜,除哥哥李卓之外敢直視她雙瞳的人,驕傲如他!霸氣如他!

周圍的空氣全部凝結一樣讓人窒息時,他忽然鬆開了手指,一絲藍光從他頭頂冒出。

“公子——”儒雅之人臉色大變,公子中毒之深令他駭然,他轉向淡然出塵的散塵。“在下懇求姑娘救我家公子!”

散塵凝眸望了他一眼後,沒有說話,他不同於眼前這人,斯文有禮,而且態度真誠。可是眼前這個還捏著她脖頸處的人,依然倨傲的天下人都應該匍匐在他腳下才是。

從未有人要死在他的掌下時還如此雲淡風輕,沒有幽怨沒有忿恨,她烏黑滿碧的眼睛空靈而清澈,眸子裏映著他凶神惡煞的冒著藍光。

散塵淡淡的望著他,仿佛天地都沒有顏色,整個天地萬物都與她沒有任何關係,她在等。

他身體再也壓不住,陰沉虛空,浮浮沉沉地,一點一點壓下來,直到頂心開始疼痛。

“對不起!”

他的聲音低啞而隱忍,雖是咬牙切齒,又布滿無形的壓力和殺機,她終於開始動手為他解毒。

其餘四個黑色衣衫人均坐在樹枝四方位,他們了都中了毒,但依然警惕著四周,此時聽到他們的公子居然會向人道歉,不由心神懼驚。

白色儒雅之人說道:“在下江畫,守候在四方位的是雨霽、霧寒、霜赤、露潤。”

散塵點點頭,江畫江畫,江山如畫,兵燹戰亂年月裏,江山多嬌江山如畫,是諷刺還是理想?她手持發簪,一滴鮮血滴入了黑色長袍人的嘴裏。

那一刹那她似乎覺得鬥轉星移,五年前的時光碎片又紛紛湧到眼前,一陣一陣尖銳的桀驁劃過她的心髒。

他霸道的宣稱白虎本應掙開囚籠那天,她就見過他了,她還是個孩子,他已經是長成的少年,眼神犀利、性格狂妄的少年,幾年時間如煙雲般飄散開去,再次出現在她麵前時,麵容硬朗,星目劍眉,依然是少年時般的桀驁和乖戾,隻是又多了一份歲月沉澱下來的沉著和冷靜。

散塵望著他,對江畫說道:“再過半個時辰,他就會醒了。”她站起身,佇立在黑暗之中,仰頭望天,淡藍色的天光從上麵落下來融化在她晶瑩的瞳仁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