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披荊斬棘,沒有喝一滴水、吃一粒米,隻是執著的向著樓蘭的方向行去。七天後,衣衫襤褸、形容枯槁的天陽穿過平原,終於來到了樓蘭城下,那裏,已是一片殘垣斷壁,原本雄偉的城牆早已坍塌,風雨的侵蝕下,漸漸被磨去了昔日慘烈大戰的痕跡,隻有荒草淒淒,無處話悲涼。
那是兩年前的冬天,天狼國積蓄已久,傾舉國之力的最後一役。那個夜晚,天氣極冷,大雪紛飛,滴水成冰,沒有人會傻到在這種天氣進攻,但端木舒卻這麼做了,潮水般的天狼國士兵如同瘋了一般的猛烈攻擊著守備鬆懈的雪落關城牆。
不到半個時辰,城牆便湧上了數千天狼國士兵。
那是一個噩夢般的夜晚,雪落關城門大開,天狼國最後的四萬精銳衝進關內,其間還夾雜著不少麵容扭曲,容貌如獸般的可怖士兵。將未來得及逃跑的樓蘭親王劉德,從馬背上提溜下來,扒光衣服,綁在木架上,澆上涼水,活活凍成了冰棍。其餘士兵瘋狂的將毫無防備的樓蘭兵士屠戮殆盡,沒有一個俘虜。烈焰燃起,整個雪落關毀在了熊熊大火之中。
三日後,端木舒占領雪落關的消息傳來,樓蘭城內大亂,百姓四散逃命,王公貴族紛紛收拾金銀細軟,駕著馬車逃出城外,而丞相夏墉則偷偷潛出城外,直奔雪落關方向。
樓蘭的皇帝孤獨地坐在寶座上,神色悲涼的喝著悶酒,茫然的看著朝堂之下空無一人的大殿。
鎧甲碰撞的聲音傳來,皇帝眼神中驀然浮現一分希望的神彩,“元帥!你來了!”皇帝興奮的說道。
陸鎮邦沒有開口,行走間,神色氤氳著冰冷,腰間的佩劍有錚錚嗡鳴。
“陸元帥!你要幹什麼!”皇帝失聲吼道。
寂靜,死寂,回答他的,是冰冷的劍鋒刺穿了他的胸膛。
收劍,轉身,依舊沒有一句話,仿佛殺了一條街邊的狗一般,陸鎮邦沉默著,走出大殿。
皇帝了癱坐在寶座上,眼中透露出深刻的絕望,手中的酒杯跌落在地上,碎成數瓣。因為在劍鋒刺進胸膛的一刻,他看到了陸鎮邦的眼神。那是一種極致的厭惡和鄙夷。
一躍上馬,陸鎮邦堅毅的臉龐上露出柔情,韁繩一揚,馬蹄疾馳,向著某個遠方,那裏,有人在等他。
七日後,樓蘭滅國!
……
端木舒緩緩摩挲著寶座的把手,神情卻有一絲蕭索。“報!”一聲高呼傳來,端木舒又恢複了鐵血君王的氣勢,冷冷地看向跪在地上的探子。
視線掃過,探子身體一個激靈,冷汗冒出,戰戰兢兢道:“回稟王上,屬下已經找到陸鎮邦的行蹤!”
“啪!”一聲脆響,寶座的把手應聲折斷,“好!傳我軍令,三千銀騎備戰,隨我出征!”
與此同時,極北大雪山處。天象詭異,九幽之風呼嘯,就連冰雪也被賦上一層藍色的冰晶,血雲千裏,遮天蔽日,而其中心,便是雪山的中心,或者說,是雪山地下的中心。
驀然,一聲驚天動地的咆哮,“我精靈神北輝今日終於君臨九州!”
隻見一身紅袍,麵目妖冶驚豔到極致的少年人出現在雪山之巔,膚色竟是比女子還要白,朱唇柳眉,藍瞳白發,一種奇特的氣質使得天下女子盡皆失色。
“本神,為滅世而來!”仿佛昭告天下,天空血雲盡數收去,就連滿天的冰雪竟仿佛也害怕的不敢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