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虛宮,玉砌雕闌猶在,隻是那抹淡泊清麗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
她飄然而逝,留下幾多歎惋,幾多傷逝。
冷宮之中,那些幹枯了,永遠不可能再綻放的海棠花樹,隨著冬去春來,湮滅了的,她的一去不複返的豔骨與香魂。
路過子虛宮時,司馬菀長長地吸了一口氣。眉梢輕抖,神色之中掠過一絲絲的殺氣,隨即化作一片朦朧,消失在紅牆盡頭,沒了蹤跡。
東宮依舊是東宮,入門之處的黃金藤幾十年如一日的彰顯著皇家的富貴堂皇。
小山子一聲通報,一個女子從殿閣之中走出。
大紅色的繁花宮裝,外麵披著一層金色薄紗,寬大的衣擺上鏽著七彩牡丹的花紋,三千青絲挽作墮馬髻,額前垂著一枚小小的粉色花鈿,點綴的恰到好處。頭上插著鏤空飛鳳金步搖,隨著蓮步輕移,發出一陣叮咚的響聲。襯得別有一番風情可人之姿。肩若削成腰若約素,肌若凝脂氣若幽蘭。嬌媚無骨入豔三分。
那女子近前行禮道:“小女紅玉,給賢妃娘娘請安。娘娘萬福。”
司馬菀笑著說道:“免禮吧,幾日不見,竟又標誌了不少。打從大婚那日起,便再沒見得,不知你過得可好,有什麼不習慣,不適應且告訴本宮,有什麼想吃想要的東西也告訴本宮。”
紅玉低著頭,微笑道:“仰仗娘娘提攜,小女才有今日,這東宮自然是好的。太子待我也甚好。”
“那就好,抓緊時間給皇帝上生個皇孫出來,我們這些做長輩的也就踏實了。”司馬菀柔和的說著。
紅玉羞赧的低下了頭。“紅玉謹遵娘娘教訓。”
二人說笑著便攜手進了大殿。紅玉扶了司馬菀上座,自個從旁做了,伺候著。
“近來皇上不在宮中,太子定是忙碌極了吧。”司馬菀抿了一口紅玉奉上的毛尖,那濃醇清香便在唇齒之間飄散開來。
“他自是忙的。日日看奏折,召見大臣。連我都是很少搭理的。”紅玉眉間不經意處竟有著幾分傷感與不悅。
大家同是女人,司馬菀將紅玉的一言一行都記在心裏。
“紅玉啊,本宮想看看你的真閑工夫,可準許本宮到後殿觀摩啊?”司馬菀打趣道。
“娘娘看得起小女,小女不勝榮幸。”
司馬菀微笑著對芳華說道:“有太子妃陪著本宮,你們就先在這裏候著吧。”
紅玉會意,屏退左右,獨自攙扶司馬菀走進後殿。
後殿便是寢宮。太子的寢宮與其他皇子不同。
床是紅木雕花雙人大床。梳妝台,衣櫃,箱籠,熏香皆是精致非常。但令人奇怪的是紅玉似乎並不受寵。這寢宮之中竟不見得太子的諸多痕跡。睡袍,便衣,腰帶……統統沒有。
司馬菀握著紅玉的手,撿了床邊坐下。
“此處隻有本宮和你,有什麼委屈盡管說出來。”司馬菀就像一個母親,安詳的足以融化少女的心。
“娘娘。紅玉生於山間草莽,幸得娘娘提攜,方有今日之顯貴。宮中錦衣玉食,自然是比先前強上百倍。隻是太子至今未曾碰過奴婢。娘娘,大婚至今,紅玉仍舊是處子之身呢……”說著,紅玉便哭了起來,梨花帶雨,甚是讓人愛憐。
“你可知他為何如此?”司馬菀將紅玉摟入懷中,關切的問。
“他寧可在外****,夜夜笙歌……竟不願多看我一眼……”紅玉越說越委屈,整個人都哭得顫抖起來。
“好孩子,別哭了。本宮替你想辦法。”
“娘娘……紅玉可就全靠您了……”紅玉說著,便跪在司馬菀麵前,拜謝再三。
不知不覺,夜色降臨,天黑了下來。
“天色不早了,本宮也該走了,回頭我找他談談,你也不用擔心。他是你的,永遠都是你的。”司馬菀說著便起身要走。
正在這時,重燁醉醺醺的走了進來。
“這不是賢妃嗎?賢妃娘娘何故來兒臣處啊……”他說著便玩世不恭的笑著走過來。“紅玉,你出去,我要和賢妃娘娘談談。”紅玉看看太子,又看看司馬菀,麵露難色。
“去吧,紅玉。本宮正巧也有話對太子說。”司馬菀對這紅玉溫和的一笑。紅玉這才回了禮,關了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