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剛亮,於媛聽到腳步聲由遠而近的走來,職業習慣,她一直比較警醒,擔心驚到來人,趕緊抱著大棉被躺地上假睡。春兒就睡在房裏一個角落的簡陋竹床上。不多一會,果然聽到門響了“咳……咳……”接著假咳的聲音也隨之而來。
春兒跌跌撞撞的匍匐跪在地上,拜了下去,戰戰兢兢地維諾道:“參見王公公……”
王公公那副捏著嗓子像隻公鴨一樣,吊高聲音道:“還不快點收拾利索,跟著本公公走?”
於媛在王公公假咳時裝驚醒的樣子,嘴裏直叫“皇後娘娘恕罪,皇後娘娘恕罪……”
春兒把兩個包袱背在身上,手裏還提兩三個包袱“娘娘,娘娘,我們走吧。”說著要攙扶於媛,於媛緊緊的抱著被子,“不,不……”說著看向地上的被子,兩隻手緊緊地拽著棉被搖頭不肯走。
王公公對後麵的小廝說“你們把那被子拿開,牽好娘娘走。”
“遵命。”
想拿走我的被子,沒門!“被子,我要被子……這個是我的被子。”於媛繼續裝瘋賣傻,又哭又叫,還要打小廝。
兩個小廝拽也拽不動於媛的被子,還被她又抓又撓,氣得臉都黑了,一時半會也沒辦法,看向王公公。
王公公尷尬的看著一個瘋子跟兩個小廝的“混戰”,一時也沒了主意。春兒見狀說道:“懇請王公公開恩,這被子是娘娘一直喜歡的,您看這大熱天的,她身子骨不好,還蓋那麼厚的被子,您就恩準她拿了這被子去冷宮吧。”說著偷偷給公公塞了銀兩。
王公公看那床大厚被子,有點頭疼,這大熱天的還蓋被子,不是有病是什麼!接過銀兩,一臉的嫌惡道:“你們倆幫一起抱被子送到冷宮吧。”說完,掂了掂銀兩,起碼也有二三十兩。
春兒立刻下跪:“謝公公,謝公公大恩。”
“起來吧。你家主子也是個可憐人,你好生照顧她。”王公公看向嘴裏還念叨著“被子,皇後娘娘恕罪”的人,唉,這造的什麼孽啊!要怪就怪這靜妃長得太美了!皇後善妒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情。偏偏還有那麼多美人兒往這宮裏湊熱鬧!
後宮一向歸皇後所管,皇後的爹是相爺,兵部尚書又是皇後娘娘的舅舅,皇後生得公主嫁給兵部尚書的兒子做兒媳。這兵部尚書的位置原先是靜妃娘娘的爹,可是……唉!不提也罷!
“娘娘,娘娘,我們拿上被子,你看,拿上被子,我們走了……”春兒很顯吃力的攙扶著於媛。
於媛喃喃念著:“被子,拿著被子走……”
王公公搖了搖頭,“你們倆,幫靜妃拿被子到冷宮去!”交代完轉身就走。春兒扶著小姐趕緊跟上去,那兩個小廝一臉的苦瓜色,兩人頂著大熱天抱著大棉被相對無言……
路上,於媛偷偷給春兒使了個眼色,春兒趕緊走到公公身前,“公公,您看我們娘娘身子不好,可否在冷宮幫襯點,給我們娘娘安排個安靜的住所,不想別人打擾了娘娘的靜養。這是我們所有的積蓄,請您拿去喝茶,買點點心。求您發發善心,可以嗎?”春兒一臉苦相,苦苦哀求道。
於媛看見剛才王公公收了銀子就同意她們帶被子進冷宮,於是動了點心思。有錢能使鬼推磨,現在也不知踏上冷宮這條路是否正確,拿錢收買這個公公也是萬不得已之策。
王公公看見沒人,匆忙收起銀子,有五十兩之多,看來這娘娘過得並不如意,不過有銀子拿,不拿白不拿,不就是一句話的事情!王公公一臉訕笑的搖搖擺擺往前走,兩個小廝耷拉著臉,這被子可真沉啊!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東轉西轉,於媛雖然在裝瘋賣傻,一會要撲蝶、一會要采花、一會看到哪個丫鬟經過還摸了兩把人家臀部……花樣倒不少,其實他們都不知道於媛這是在偵查地形,看到底有多少暗衛、侍衛,有多少巡邏的守衛,哪裏有暗哨。於媛把看到的暗暗記在心裏,這皇宮戒衛深嚴,別說逃出去,就是連隻螞蟻爬進來也難。看來前幾日想跟著玄夜國混出宮的計劃很難實施了!
東拐西拐走了蠻長一段路,感覺暗衛越來越少,如果沒猜錯理應是接近冷宮了,連侍衛都沒有,巡邏的也沒瞧見。隻見回廊轉角,有兩三間並排的小屋,除了有一間門是敞開著的,其它都是緊緊關閉著門,外麵的鎖都生鏽了,看來很長時間沒人住,這房子在皇宮裏略顯簡陋了點,估計是給下人住。
房子旁邊又連著一片高聳的牆,估計二米多高,對於曾經總參三團的特警於媛來說,這牆形同虛設,毫無作用。圍牆圈著一座很大的院落,正門破舊不堪,淒風苦雨蕭條的模樣讓人悲從心中油然而生,隻見剝落的外牆上七零八亂的寫著冷宮二字。
王公公站在下人住的小屋前,立刻有一個四、五十歲,滿臉皺紋的老媽子迎了出來,下跪施禮:“老奴見過王公公,公公吉祥……”
王公公掃視了一眼那老婆子:“趙嬤嬤,起來吧。這是靜妃娘娘和她的丫鬟春兒,你領她們進去,安排個好點的,安靜點的地方讓她們住。靜妃娘娘身子不好,你給注意著些。”
趙嬤嬤起身恭敬的說:“是,老奴遵命。”能讓王公公開口說這話的妃子還真沒有,沒敢怠慢,趕緊照辦!
“嗯!好!”王公公接著轉過身子,對春兒說“你好生伺候好你家娘娘,有什麼事就差這趙嬤嬤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