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七章 貝克漢公(2 / 3)

今年醫學院和往年一樣舉行了足球賽,周盛憑著鹹魚左腳拐彎球當上了隊長率領大軍挺進聯賽。簡陋的球場上人頭攢動,喊聲震天。觀眾們都在拚命地大喊:“加油啊!笨蛋!”參賽各方的啦啦隊也在為各自的球隊跳舞呐喊,邊跳邊喊:“進一個,抱一下!進兩個,親一個!進三個,開房去!”在如此熱烈而富有創意的氛圍下,球員的情緒像吃了藥一樣高漲起來,每支隊的每個球員表現得都很活潑、很亢奮、很瘋狂,在場上你追我逐、你來我往、你上我下、你爭我搶、你踢我踹、你死我活地玩命踢球。觀眾們看得如癡如醉,球員們踢得如癲如狂!

“各位觀眾!球賽已經開始了,我向大家介紹一下今天比賽的情況!場上身穿紅色內衣的是一班的同學,他們凶殘好鬥、心狠手辣、無情無義,隻要一看到球就會奮不顧身地撲上去,就像狗看見了骨頭、壞蛋看見了美女、財迷看見了人民幣,毫無孔融讓梨的虛偽精神!他們身邊那些穿著黃色褲的人則是三班的同學,三班的同學很溫柔細膩,跟在一班同學後麵慢悠悠地踢球。他們不爭不搶,隻是像一群陰險的大灰狼一樣悄悄地跟在後麵等待機會,不愧是偽君子的最佳代表!下麵我們再來認識一下裁判。今天這位裁判我們應該都很熟悉,他就是食堂裏那位負責燒菜的大廚——徐胖子!徐胖子有著出色的廚藝,燒得一手大家都不喜歡吃的菜,而且他還有一個好習慣,就是上完廁所不洗手就接著爭分奪秒地為大夥燒菜。哦,先不管廚藝了,今天的開場哨就是他吹響的,這可能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吹,他接連吹了三次才響。那麼他的裁判水平怎麼樣呢?據他身邊的知戀人士大黃狗爆料,他對於足球的知識,隻限於知道足球是圓的。這真是一個單純的人、一個可愛的人、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不穿褲的人!這也充分說明他是不會吹黑哨的!同時也表明我們的校長是多麼的英明,眼光是多麼的遠大,決定是多麼的睿智!哦,校長今天沒來!同學們,剛才讚美校長的話是我亂說的!哎呀!光顧著說裁判啦!好戲已經上演啦!觀眾們,請順著我中指的方向看!三班的林勇!就是那個穿著九號黃色褲的林勇!居然一個俯衝就搶斷了號稱‘斷不了’林雲的球。真是太厲害啦!太神奇啦!太先進啦!”場邊的特級解說員對著一個破話筒在聲嘶力竭、滔滔不絕地喊著叫著,“諸位仔細看了!不仔細也不要緊,但一定得看啊!林勇這位身材瘦小的年輕人,不辭幸苦,一個人帶著球,在憤怒的林雲苦苦地緊逼之下,左躲右閃、連滾帶爬地朝禁區狂奔而去!緊跟其後的隊友正目送他的離去!這是什麼精神?老師教過我們的!大聲點!對!這是舍生取義的國際鏟人主義精神!嗬,很好!各位觀眾注意了,一邊的黃隊六號脫穎而出,在九號麵前不停地散步,他想幹什麼呢?他究竟想幹什麼呢?大家想想!這是一個思考題,給你們三秒鍾!好,時間到!正確答案是:他是趕著去接應九號!他們就像一根繩上的兩隻螞蚱、一攤水裏的兩條魚、一個肚子裏的兩條蛔蟲,真不愧是難兄難弟、狼狽為奸啊!他們……”

“喂!哥們快把球傳給我!快點!”周盛看到林勇搶到了球,興奮地大喊著,連忙跟著他移動。誰知道林勇根本沒搭理他,獨自一人帶著球勇猛朝對方的禁區狂奔過去,可還沒跑幾步就被身材高大的對手搶斷了。對手在幾個漂亮的傳球後,來了一個單刀直入,球飛入了那個用幾塊破石頭圍起來的所謂的禁區。

“進球啦!進球啦!紅隊的十一號隊員趁著黃隊不注意,在守門員打哈欠的時候,悄悄得把球搬進了球門!這是上半場開始九十分鍾後的首次進球,十一號果然非同凡響!他的動作猶如一道閃電劃過、一隻小鳥飛過、一隻小狗跑過,真是氣勢如虹、聲勢嚇人、形勢不等人。領導們、老師們、同學們、朋友們、花鳥魚蟲們,讓我一起為這位偉大的十一號集體默哀吧!”特級解說員在賣力地大喊。

周盛看到對方進了球氣得直跳腳,朝著林勇破口大罵:“靠!你個鳥人,為什麼不把球傳給我?給我不就沒事了!我隻要隨便那麼一腳不就搞定了!如果這次贏不了,那就是你的責任!”

“切!”林勇不屑一顧地白了周盛一眼,冷冷地說道,“就你!先回去洗個腳再來吧!”

“我和你說過多少次了,你可以欺負我的人格但不可以欺負我的腳!當心我在你的床頭掛條鹹魚!”周盛惡狠狠地威脅。

其實自從周盛參加了足球隊以後,腳上的鹹魚味是越來越來正宗,越來越濃烈了。周盛隻要一脫襪子,寢室裏立刻仿佛有無數條鹹魚在飛舞!望著周盛的腳,一股涼氣從林勇的心底冒起,他連忙討饒:“兄弟!我知道我錯了!請你高抬貴腳,放過我吧!以後我的球隻傳給你一人,我保證!隻是求求你每個天洗腳好嗎?”說著說著幾乎哭著跪下去。

此時球場上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解說員繼續在努力地解說:“在上半場快結束的時候,紅隊以一個漂亮的烏龍球為本次比賽增添了美麗的風景!目前,紅隊暫時以二分的優勢遙遙領先!黃隊隊員看上去很失落,他們圍在一起竊竊私語,哦,不對,是在抱頭痛哭!這時,一個人正慢吞吞向他們走去,這人是誰呢?讓我們一起來看清他的真麵目!哦,原來是他們的教練吳能利!看來吳教練要總結經驗教訓,製定新戰術了。咦,吳教練怎麼朝他們吐痰呢?噢,原來他是在教黃隊練習正確的吐痰方法!好,現在,他們一起橫排成一字隊朝紅隊用力吐痰!哇,滿天飛舞的濃痰猶如一顆顆流星砸向了紅隊!看,他們又一起手挽手跳起了舞。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令人百思不得其解!讓我們向學富五車的心理學老師牛皮筋教授討教!在討教之前,請允許我極其簡單地介紹一下牛教授。牛教授,姓牛,名皮筋,字無德,外號扯淡王子,長得不胖不瘦、不高不矮、不男不女,毛發時長時短、時多時少、時黑時白,四十到五十歲之間,性格無恥下流,擅長忽悠說謊,愛好金錢、女人、權力,有事沒事喜歡喝喝小酒、打打老婆、鬧鬧緋聞。從小在非洲的原始部落長大,上過山、下過海、養過豬、放過羊、扛過槍、盜過竊、分過髒,由於其複雜的人生閱曆,使得他身上有著阿Q遺傳的光榮傳統,兼具中國知識分子坑蒙拐騙偷搶的獨特氣質,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犬儒主義者。他長期致力於弱勢人群的性心理研究,治學方式熱衷於抄襲剽竊,教書育人善於教唆欺騙,對學問有著一知半解的認識,是半瓶子醋的優秀代表,是道德敗壞的楷模!需要特別說明的是牛教授還是擴大內需的有力推動者,他把畢生的鈔票和精子都毫無保留地獻給了性工作者!這種私奉獻的精神值得廣大男女青年學習!”

解說員稍微停頓了一下,轉過頭問一旁的牛教授:“那麼牛教授,對於您的簡曆還有什麼補充的嗎?如果沒有的話,現在您能不能向我們解釋一下他們為什麼會有這種古怪的行為!”

“好的!我很樂意效勞。首先,還得謝謝你殺人不見血、罵人不帶髒字、整人不自己動手地誇獎!眾所周知,古時候,由於生產力低下,人們在沒有能力達到自己希望或者無法改變某種既成事實的時候,他們就會寄希望於外部力量來幫助他們達到願望,比如月亮、星星、太陽、高山,甚至是某種猛獸,或者通過自己的想象製造出某種超自然力量,就像龍、上帝啊什麼的。這些東西呢,就成了外部力量的象征。那麼怎麼能得到這些力量的幫助呢?古人認為通過宗教儀式向它們表達訴求就能得到。像吳教授跳的這種舞就是流傳下來的遠古宗教儀式,本來名叫‘經天緯地風起雲湧快點下雨舞’,是向上天祈求風調雨順的,跳舞時全體舞蹈人員身披樹葉,隨著石器打擊樂一起扭腰露大腿。由於主要演出人員是女性,所以舞蹈場麵很壯觀美麗,是一種女人愛跳男人愛看的藝術形式。後來,經過文化交流,這些舞蹈流由一些到處亂跑的人傳到了東南亞。在泰國這種儀式變形為整蠱害人的舞,可憐人們善良的願望被壞人利用。你看,他們跳得是既難看又不標準,隻知道搖頭扭臀,這樣是沒有法力的,是害不死人的!懂行的人一看就知道這種三腳貓的舞蹈是在泰國的人妖俱樂部學的。你想想通過短短幾天的新馬泰三日遊能學到什麼?隻能學點皮毛!真是令人痛心疾首!我不得不親自來示範一下,讓大家見識見識什麼才叫正宗的舞!我……”牛教授正準備起身示範。

“好了,好了!為了不教壞現場的小朋友,您可以消失在茫茫的宇宙中了!請您到哈勃望遠鏡看不到的地方作示範吧!”解說員不耐煩地打斷了他的話,“好,觀眾們,剛才牛教授跟我們解釋了舞的用途,想必你們也聽明白了他的險惡用心。如果想吐血的話,請趕緊去醫院的急診室。如果在這裏吐出人命,我們限製足球運動痿員會概不負責!希望大家保重身體!啊,什麼聲音!”

解說員正說著,忽然,“嘀”的一聲長鳴,刺得鼓膜發痛,他尋聲望去,隻見徐胖子對著擴音器吹哨子。他接著解說:“剛才的天籟之音原來是裁判在擴音器麵前吹哨子!太有創意啦!他居然用這種方式考驗中國球迷的忍耐力,真是用心良苦卻成空啊!好的,下麵我們繼續看球!現在隨著一聲刺耳的哨聲,下半場提前開始了!現在隊形有所改變,紅隊擺了個大雁南飛陣,寓意一飛衝天、高高在上。而黃隊則選擇千手觀音陣,用一千根手指指著對方,表示藐視!據說這種隊形最大的好處是能極大地迷惑敵人,使用過該陣型的中國國家隊在夢裏取得了世界杯的冠軍、奧運會的第一名,我們在這裏先預祝黃隊能夠步國家隊的後塵,取得一命嗚呼的佳績!但是目前場上的情況很不樂觀,紅隊在上半場隨意地一射就進了一個球,射得精、射得準、射得巧!反觀黃隊,多次想射而未射,或射而未進,或該射時不射、不該射時亂射,或射得有氣無力、無精打采,一次高潮也沒帶給觀眾們,真是太遺憾了!不過黃隊看來很不服氣,他們已重整旗鼓!另據小道消息,他們喝了啦啦隊提供的超級無敵營養泛濫多功能性運動飲料。現在已經目露凶光、咬牙切齒、麵目扭曲,徹底地撕下偽君子的麵具。他們把上半場沒用完的體力與飲料的功效神奇地結合在一起。”

“看看,看看!他們跑得多積極,速度多快,打人也打得很瀟灑!看來他們開始爆發了!喲,黃隊的六號,黃隊的隊長,號稱的周盛在紅隊十號側後鏟球。不對,是鏟人!紅隊十號被鏟得倒地不起,看樣子是很受傷。不對,十號臉上怎麼還露出了幸福的表情和邪惡的微笑呢?難道是鏟人的功力不到家?不會的,這位仁兄以鏟人見長,絕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好,裁判及時地趕到事故發生地,看著徐胖子屁顛屁顛的樣子,可以判斷出他跑得還是蠻快的!他拿出一個東西,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紅牌,看來有人要被罰下場了。咦,怎麼回事?他怎麼啃起了那個東西?呀!他手裏拿著的居然是紅燒雞翅膀!他好像在和聊了起來,他們好像很熟悉!他還給了他一個雞翅膀。兩個人邊啃邊擠眉弄眼!難道是對鏟人的行為表示支持?還是他們在搞同誌!這將成為一個謎!”解說員解說的勁頭好像越來越來濃了,“哦,好,獸醫班的同學及時趕到,他們用起重機把十號吊走了!看這位老兄來傷得確實是不輕啊!十號的褲子怎麼掉了?哦,是獸醫們扒掉的。據一班的人說,是紅隊的高不清教練要求現場進行急救處理。看來這位高教練還是很有魄力的。也有可能因為人手不夠,不管怎麼說等會兒十號還是要上場。觀眾們,我們現在可以清晰地看到十號的臀被鏟紅了!他們在往十號的臀上敷冰塊、雞蛋清、洗麵奶、立邦漆和狗皮膏藥。其實處理這種皮外傷很簡單,隻要抹點辣椒水就行,保證他馬上活蹦亂跳!好啦!十號經過複雜地加工後又開始工作了。他滾下起重機,就地做了幾個俯臥撐,臀沒受到任何影響!又做了幾個仰臥起坐,臀還是沒有任何影響!他向獸醫們豎起了中指表示感謝,看樣子他對療效很滿意!十號興衝衝地一溜煙跑進了茫茫人海中,準備和黃隊大幹一場!場邊的高教練正和裁判說著什麼,還配合著豐富的肢體語言。我想高教練一定是不滿意對黃隊的零處罰,正在和裁判討價還價!咦,裁判怎麼拿出了一個雞翅給高教練?噢,是教練在向裁判要雞翅膀吃!他們在邊吃邊眉目傳情。難道他們也是老玻璃?裁判真是愛好廣泛、多才多藝、功能齊全啊!好了,現在我們將視線轉向場內。場上雙方隊員正在激烈地拚搶!目前的球在黃隊四號隊員的胯下亂滾,這正是四號的控製範圍。四號隊員在謹慎地運球,但陷入紅隊的層層夾攻之中。紅隊向他發起令人心驚膽寒的進攻,他左衝右突,試圖把球傳出紅隊的包圍圈。不過看起來很難!四號是孤獨的熊掌難鳴叫啊!看來黃隊的舞沒起到作用!我想此時此刻的吳教練一定很失望,一個人躲正在一個無人的角落裏默默地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