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朵對誰當皇帝一點不感興趣,她感興趣的是田偉琦到底是死是活,照這些人的傳言,田偉琦是必死無疑,而軒轅澈同樣沒活,要不然淵親王也不會一夜之間白了頭,給賀蘭天佑這麼個鼓舞士氣蠱惑人心的大好理由。
既然兩人都死了,她也就不用再為田偉琦報仇了,因為他的仇他已經自個報了。
至於淵親王,她不曉得該怎麼辦?趁夜潛入他的大帳,將他殺了,那她豈不是忘恩負義的小人,何況她就算能悄無聲息地潛入進去,到那時,也下不了那狠心,沒準一個猶豫不決就會被逮住,且他們那邊也有個掌握大能的董清舒在,若落到董清舒手裏,她是必死無疑。
田朵仰麵躺在帳篷裏,久久未睡,希望明日能見到淵親王,若真如那小兵說的滿頭華發,軒轅澈沒準真地和田偉琦一樣在這世間消失了。
可還沒等到天亮,就聽一緊急集合說的吹哨聲,那吹哨的漢子,內力雄厚,哨聲響徹全軍,確很藝術地不會越過城牆傳到對方的軍營,老兵將們一聽到哨聲就跳了起來,在叫同伴的間隙,同時用腳招呼著新兵,“起來,快起來,緊急集合,快,給你們一份的時間(一刻分三份),遲到一點就軍法處置。”
這個帳篷一共睡了五十人,是兩排長長的大通鋪,相熟的人挨在一起,田朵沒等那老兵們過來就將滾石隊的九個人都招呼了起來,隨著那些老兵一起走出帳篷。
他們到大校場時,校場上已滿是黑壓壓的人頭,因著天還黑著,普通人連旁邊人的麵貌都看不清,隻能看見閃著亮光的眼睛,而點將台上站著身披戰甲頭戴金盔手拿一杆鐵戟長槍若西楚霸王重生般威風凜凜的賀蘭天佑。
一刻鍾後,賀蘭天佑開始挑兵點將分配作戰任務。
田朵身為普通兵士,站在隊伍的最後麵,前麵都是黑壓壓的人頭,身高又不占優勢,別說那些將軍們的麵貌就是連個影子都看不見,不過像那小兵口中的林老將軍,她聽到了,那人全名林一海,她熟悉地孫芷煙也聽到了,就連她那冒牌大師兄劉飛揚也領了任務,直到整個點將結束,她也沒聽到那個熟悉的名字。
這說明什麼,說明那些謠言並不是空穴來風,他,他真的不在了,心若被人狠狠剜了一塊,痛嗎?應該是痛的,當你的心痛到麻木時你也就不覺痛了,淚水若斷了線的珠子般從她的麵頰上冷冷滑落。
直到一聲“邱遠出列!”
旁邊的小武推了她一下,“隊長,叫你呢!”
小武就是那個夢想用銀元寶娶個媳婦買三畝良田的家夥。
田朵還未收回心神,就下意識地回答了聲“到!”
那人如狼似地眸子盯了她一眼,“跟我走!”
田朵左右望了下她的隊員,“他們呢?”
“他們自有他們的任務!”那人不滿地瞪了她一眼。
旁邊一個老兵,推了她一把,“小子,還不去,能被狼爺挑中,那是你的福氣.”後來,田朵才曉得,這位狼爺朗平和田偉琦在軍中並稱二雄雙煞,一狼一虎是賀蘭天佑的左膀右臂。
田朵不再說話,默默跟著那人走著。
來到一個角落,那裏已占了三個人,加上田朵,加上那人一共是五個人。
狼爺沒有介紹自己,也沒有介紹其餘三個人,隻給他們分配了足夠的刀槍劍戟鉤索之類的攀爬工具等就帶著他們默默消失。
狼爺領著他們來到南城邊上的河道,低聲問了她一句“會水嗎?”
田朵點頭答會,狼爺警覺地掃視了周圍一眼,低聲命令,“走!”
於是,狼爺帶頭,其餘四人夾在中間,田朵墊後,順次悄無聲息地下水,每人手中還拿著個麥管以供吸氣。
有那麼一瞬間,田朵想著要不開溜算了,反正誰也不認識誰。
但田偉琦的事還沒搞清楚,縱使他死了,她也想知道事情的真實原委。
在水中遊了大約有一個時辰,抬頭竟是百來丈高的懸崖,上麵懸崖的三分之一處,有一棵小樹若出牆的紅杏般伸了出來,別的再無任何可借力之處,就算有好的輕功,找不到好的借力點也依然飛不上去,而且體重太重的人就算用了鉤鎖,估計也到不了上麵就會將那小樹拉斷,看到這樣的情況,田朵才曉得為什麼那狼爺要選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