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雨將田朵放在炕上並給她蓋上被子,然後將那大些女孩身上的雪花拍掉,並往灶洞裏的木頭上倒了點油燈裏的油引燃了取暖!
姐妹三人圍著火爐烤了會手,然後那對小姐妹羨慕地說著誰家的孩子家裏大人給做了新衣,誰家在富人家當差的姐姐托人捎來了東西,誰家蒸了菜包,豆包,棗泥餡饅頭,年糕……
田雨聽了她們的話隻是笑笑,然後低頭為田朵繡著劉海戲金蟾的紅色肚兜。
這一天是天夏王朝寶曆二十五年除夕,過了今天就是新的一年,按理說過年應該是個很喜慶的節日,可在這個家裏絲毫沒有一點過年的氛圍!
田朵越聽那對小姐妹說吃地她的肚子就越餓,可她明白在這個家裏別人肯喂她口吃地讓她活下來,她就已經謝天謝地,至於什麼菜包,豆包,棗泥餡饅頭等等誘人的食物,她也隻能學學古人來個畫餅充饑的份,與其那樣自個欺騙自己,還不如閉了眼睡覺來得實在,睡著了就不知道餓了,也許沒準睡一覺她又睡回了手術室那也保不準。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她能莫名其妙地到了這個小嬰兒的身體裏,沒準老天一打盹,她又穿回去了呢!
田朵就是抱著這樣的幻想漸漸地睡了過去,可等她再醒過來,看到身旁站著的依然是那個梳著雙丫髻的田雨,隻不過她手裏端了碗冒著熱氣的湯水。
這個時候,田朵明白幻想畢竟是幻想,就像天上的明月般遙不可及!
田雨看她醒來,先是拆開她的繈褓看了看。
田朵趁此機會,趕忙衝她咧嘴笑了,然後劈開雙腿並蹬了蹬腿,以此來表示她想清空肚裏的存貨,就在這時,那個黑瘦男人走進了裏屋,“雨兒,喂了你五妹嗎?”
“爹,還沒呢,我說小妹睡了一大晌,想看看她尿了沒,誰曉得她醒來就衝我笑,還曉得劈腿蹬腿,我看她那架勢八成是要尿尿!”田雨柔笑著望了眼那黑瘦男人,然後雙手叉開田朵的小腿,嘴裏吹著噓噓哨。
田朵一臉黑線地別過臉去,不想看那個黑瘦男人,同時不管田雨怎麼吹噓噓哨,她就是放不出水來,盡管肚子裏憋的超難受,心裏也不停地自我麻痹,說自己隻不過是個剛出生沒幾天的小娃娃,即使讓這個黑瘦男人看了也沒啥,人家畢竟還頂著她爹的稱號,話雖這麼說,可不管她怎麼自我開解,心裏仍是過不了這道檻!
田雨看她那模樣忍不住噗嗤一笑,“爹,是不是你一進來嚇著五妹了,要不你先出去?”
黑瘦男人衝田朵微笑了下,對田雨道,“也好,雨兒你看你小妹喝不喝得了那山羊奶,若實在喝不了,我再勸勸你娘!”
田雨柔笑著點頭“嗯”了聲。
待那黑瘦男人一走,田朵“刷”地一聲就將肚裏的存貨放了出來。
存貨清空,田雨利索地將她包裹好,然後用湯匙將熱乎乎地山羊奶將她喂飽。
夜過子時,當雷鳴般地鞭炮聲接連劃過蒼穹時,田雨將連夜繡好地劉海戲金蟾的紅色肚兜穿在了田朵的身上,希望她無病無災,平安長大,將來呢能有個幸福美滿的家庭!
至此,田朵以後的日子就是在吃喝拉撒睡中度過,與別的小孩不同的是,那個占著她母親名分地壯碩婦人對她沒有盡過一天當母親的責任,更沒喂過她一口母乳,她是田雨和那個黑瘦男人一點點地用野山羊奶喂大。
漸漸地,田朵知道那個想要悶死她的壯碩婦人叫楊柳,是她如假包換的正宗娘親,那個黑瘦男人叫田壯是她的爹爹。
她家住的村莊叫田家屯,爹爹是個佃戶,家裏除了頂著大姐名號幹著確是娘親活計的田雨,還有個能說會道極善討好楊柳的二姐田雪,再有就是那一高一矮的小姐妹,高地是三姐田春,矮地是四姐田花,她呢行五排老麼,等她過了滿月,田壯正式給她起了個名字叫田朵,所幸和她生前的名字一樣,簡單順口好記!
她不會走的時候,田雨用布袋背著她去地裏幹活,上山采野菜,從地裏回來還要熬夜做女紅換些日常用品,偶爾會背著楊柳偷偷給她換塊酥油餅回來給她吃。
爹爹田壯在沒有楊柳在場的時候,常常也會抱著她逗她玩,偶爾從地主家得來地好吃好玩的東西也會偷偷藏了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