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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提早吃藥的關係,米婭次日起床感覺好多了,一摸額頭,一隻冰枕從額頭上滑下來,冰箱冷藏的抽屜裏是空的,這冰枕從哪兒來的?
依稀想起來好象上次她感冒發燒曾用過,地點在秦桑岩的住處。不過他的冰枕是藍色的,這隻是紫色的。
下了床,聽到外麵有鍋鏟的聲音,她更覺意外了,廚房裏除了咖啡機等設備,鍋碗瓢盆是沒有的,難道她在做夢?
掐了下自己的臉蛋,很疼,不是做夢,是誰在外麵?秦桑岩?他昨晚沒走?
拉開門出去,徑自走到廚房那兒,果然看到一個圍著圍裙的身影,鍋裏正的熬煮什麼,滿屋子的食物香氣,勾的她肚子不爭氣的叫起來。
“醒了?”秦桑岩側身才看到她,神色自如的過來伸手探探她的額頭,鬆了口氣的揚起笑起,“燒退了就好,去洗臉刷牙,我熬了粥。”
“你……昨晚一直在這兒?”米婭猶豫著問。
“怎麼,不高興?”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你看起來好象沒怎麼睡覺。”她擺擺手,看著他眼中的紅血絲,這是她生病他第二次這樣衣不解帶的照顧她,這要她怎麼好意思承這份情。
“怎麼沒睡,我睡過了。隻要你不怪我擅自留下來,又擅自在你廚房裏添了東西。”他邊說邊舉了舉手中熬粥的勺子。
又是鍋碗瓢盆,又是食材,看來他出門買了不少東西,她垂下眼,嘴角勾起一抹笑:“不會,我謝你還來不及呢。”
洗了個澡身體舒服了許多,米婭邊擦身子邊思考著,如果說一次被他照顧是偶然,那麼兩次呢?
代表了什麼?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理智告訴她不能再有交集,可是現實卻是她說不出絕情的話,有時候想想以前的自己真是勇敢,說出那些傷人的刻薄的話眼睛都不帶眨的。
他失憶了,過去的很多事都忘了,可以說一點記不得了,她曾怨恨過他忘記,轉過頭來想想忘記總比記得強,人這輩子要經曆很多不愉快的事情如果每樣都記起大腦豈不是會不堪重負?
所以適當的忘記,忘記那些不愉快,人要往前走,往前看才能快樂的活下去,老往後看,看到的隻有痛苦和無法改變的過去,何必自尋煩惱!
現在,過的不是挺好的嗎?要什麼有什麼,要自由有自由,要權利有權利,要房產有房產,要豪車有豪車。
同齡人還在苦苦追尋的東西,她差不多全部到手了,還有什麼不滿足,為什麼非要把自己困在過去的記憶裏,沉淪在痛苦的泥潭中呢。
她的目光頓時變的柔和,如窗外明媚的陽光,原來想通了這一切是這麼的快樂,心無旁騖,像一切清零,重新開始,重新出發,重新認識這個世界,沒什麼不好,一切都是新的,新的空氣,新的人生,新的生活,還有新的心靈和新的視野。
他給她買感冒藥,給她蓋毛毯,給她去外麵買冰枕,給她守夜,買餐具給她熬粥……一個男人為一個女人做這麼多,再瞎的人,再愚鈍的人也能感覺得出來,他對她的刻意靠近。
她又有什麼理由去拒絕,去推開,隻不過她還不明白他是怎麼想的,也許他是聽了身邊的人說在那段婚姻裏他對不起她,因此抱著內疚和贖罪的心態照顧著她,那麼,就顯的她自作多情了。
尋忖到這兒,看著鏡子中患得患失的自己,她臉上的笑消失了,眉頭皺起來。
她的年齡不小了,三十了,女人最美好的年華即將逝去,再美麗的容顏也會經不起歲月的摧殘,她沒有吃長生不老之藥,不知道還能保持這出眾的容顏多久。在程氏剛上任的那段時間很多人在背後裏拿她的長相說事,說她天生是個當花瓶的料,胸大無腦,長的漂亮有什麼用,擔不起程氏這個重擔。那時候她不以為意,卯足了勁想做給所有人看,要所有輕視她的人跌破眼鏡,現在她卻開始在乎,在乎自己的容貌,在乎自己哪天醒來眼角會不會多一道細紋,她也開始用國際大牌的保養品,也開始做spa。說穿了女人到了這個年紀最怕的就是衰老,總想緊緊抓住青春的尾巴,不管用什麼方法,因為愛美是女人的天性,欣賞美是男人的天性,這是無論人生進化到什麼程度也無法改變的對立事實。
粥已經熬好了,香飄四溢的海鮮粥,光聞上去就令人食欲大增,秦桑岩用防燙手套把砂鍋端到桌子上去,給兩人各盛了一碗,卻遲遲等不來米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