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西北開往廣西的一列火車上,紀綰綰坐在靠過道的椅子上,閉目養神。
“——讓讓,都讓讓啊。”
“——怎麼又來了,真煩人。”
火車外是“吭哧吭哧”車輪行駛在軌道上的聲音,而車廂內則是來往不停販賣吃食的售貨員吆喝聲,以及乘客們不耐煩的抱怨,火車上人有些多,來來往往的總會撞到不少的人。
紀綰綰睜開眼,淡淡看了一眼由遠至近的售貨員。
一隻拿了瓶水的手遞到了紀綰綰的麵前:“誒,妹兒,要不要喝點水?”
坐在紀綰綰對麵的男人長著一張平淡無奇的臉,臉上卻時常揚著笑,聽口音是四川或者重慶人民,許是如此,才會這般熱情吧,從紀綰綰坐下來開始他就不斷的跟她搭話。
“不用,謝謝。”紀綰綰淡淡應,隨後將目光投向窗外,看著外麵掠過的風景。
明顯就是不想與他說話。
可那男人卻像是沒意識到一般,放下手中的水,手裏又握了把瓜子開始嗑:“妹兒是去廣西耍呀?聽說廣西黑好耍,我也是慕名去的喲。”
紀綰綰淡淡嗯了一聲,那售貨員從她身邊經過之後,她站起來,背緊隨身攜帶的背包,然後旋身朝廁所那一方走去。
她身形纖細曼妙,長發高高紮在腦後,露出一截白淨後頸。上身是一件白體恤,下麵是一條軍褲,腳上蹬了雙黑色高幫鞋,整個人看起來清爽利落。
這樣的女子走在這人來人往的車廂裏,自然會引起不少人的欣賞,當然,也有某些不懷好意的目光。
紀綰綰徑直去了廁所,隱隱能聽見外麵過道上的人還在胡天海底的扯。
深吸了一口氣後,才緩緩吐出來,眉眼間竟有一抹輕鬆。
她不愛與人打交道,甚至也不愛與陌生人說話,細數起來,這些年她居然一個朋友都沒有,唯一會與她聯係的,恐怕也隻有在孤兒院認識長大的南荷。
不過這樣也好。
紀綰綰淡淡勾唇,手伸進褲子口袋中的時候,之間觸碰到了尖銳的硬盒,猶豫了一下,她拿了出來。
那是一包還剩了幾根的煙盒,是哪來的?臨走時南荷塞給她的還是誰?想了想又沒想起來,幹脆抽出來一根點著。
窗戶旁邊的平台上放了一份報紙,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了,報紙的顏色泛著淡黃,紀綰綰翻開看了一眼,最上麵的頭條新聞記錄著的是四年前,發生在南城孤兒院的一樁火災。
隻簡要提了幾句,十分籠統,並未詳細說明。
四年前,聽起來十分遙遠,可那些曾經發生過的事卻猶如走馬燈一般的浮現在紀綰綰的眼前。
夜濃如墨,火光衝天,將天際渲染的猶如青天白日……
紀綰綰黑色的瞳仁突然微微緊縮了一下,下一刻,掏出打火機將報紙點燃扔進了便池中,神情冷漠的看著它最後化為灰燼被水衝走。
煙有些劣質,嗆得她喉嚨有些辣。
一根煙還沒抽完,外麵突然傳來女子尖叫的聲音:“小偷,抓小偷!他偷了我的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