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皇上又在藏金閣中練書法,太監通報靠山王楊林求見。
蘇蘇一聽,精神一振。對她來說,見到楊林就好像看到叔寶一樣。所以現在的她,總是盼望著能夠多見到靠山王的。最好,最好是還能聽到他口中說出叔寶的名字,她的心中就有無限喜悅。
倒也巧了,今日皇上主動提及了關於叔寶的事兒。
楊林先向皇上彙報了一下最近邊疆的守衛情況,皇上忽然打斷他,說道:“靠山王,朕最忌怎麼都沒見到你身邊那個大將,叫什麼秦……秦叔寶?”
楊林一怔,有些不自然地說道:“回皇上的話,秦叔寶家中老母病重,他是個孝子,見他母親病的不輕也就無心政事了。微臣便準他辭官還鄉去了。”
皇上皺了皺眉,不太高興地說:“他辭官了?這麼大的事兒,你怎麼也不和我說一聲?”
楊林聞言馬上跪下,誠惶誠恐地說:“微臣知罪!微臣以為,他不過是微臣手下的一名將軍,他的離職不過是件小事,微臣不敢拿來煩擾皇上。”
皇上說:“什麼煩擾不煩擾的!真是的,朕看他年紀又輕,長得又不錯,還有赫赫戰功,本想把宇文丞相家的千金許配給他的,唉,這真是……”
楊林立刻說道:“回皇上,秦叔寶他已娶妻……”忽然,楊林猛地一頓,看了一眼蘇蘇,然後又繼續說道:“額,他早些年便已娶過妻子了,聽說是他世伯的女兒,兩人從小一塊兒長大。”
皇上後來又說了些什麼,蘇蘇完全沒有聽見。腦海中翻來覆去隻在想一句話:他娶妻了……他娶妻了……他娶妻了……
她不知道靠山王是什麼時候走的,也不知道皇上是什麼時候走的,更不知道閏兒是怎麼把自己給帶回房間的。當她有意識的時候,她已經躺在自己的床上,兩眼無神地瞪著房頂,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大腦一片空白。
直到真真切切地回想起剛才那一幕,才“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閏兒知道這個時候她需要一個人靜一靜,便也沒有打擾她,隻是留她一個人在房間裏哭個夠。
那一夜,蘇蘇哭累了就睡一會,醒了又繼續哭,一直反反複複到天亮,才漸漸恢複了理智。
她隻是在想一件事,叔寶為什麼要騙她?可是,叔寶有騙她嗎?她也從來沒有問過他啊!蘇蘇便開始氣自己,氣自己太想當然了,就一直理所當然地認為他沒有妻子。可是,事實卻是殘酷的,一下子把她給擊倒了。
不是的,不是的!如果叔寶對她夠坦白,為什麼不自己主動告訴她呢?哪怕是暗示她一下也好啊!現在算是什麼?把自己當傻瓜嗎?蘇蘇心中一陣氣苦,就是想不明白這到底是為了什麼。
第二天一大早,當閏兒來找蘇蘇的時候,看到她腫腫的眼睛,嚇了一大跳。
幸虧時間還早,閏兒便進來仔細地幫蘇蘇擦了把臉,整理了頭發,把她給收拾爽利了,才坐下來拉著她的手,說道:“蘇蘇,如果有什麼事想找個人說說,就說給我聽吧!也不要自己一個人悶在心裏了。”
蘇蘇歎了口氣,便把昨天夜裏所有胡思亂想的頭緒統統一股腦地倒了出來。她苦惱地說:“閏兒,我就是想不明白,他到底為什麼不告訴我?騙我很有趣麼?臨到走了都不說實話!”
閏兒說:“唉,我就知道你想不通。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啊!依我看,這不是再簡單不過的事了嗎?他早已娶妻,可是又對你這般好,什麼心裏話都告訴你。這有兩種可能,第一種,他就是個花花公子,到處留情。第二種,他和妻子感情不和,而跟你在一起卻找到了知己的感覺,可是又怕告訴你真相會傷害到你,才一直隱忍著說不出口。你自己認為,是哪一種呢?”
蘇蘇遲疑地說:“我,我不知道……”
閏兒幽幽地說:“你這樣說,就對他太不公平了。連我這個外人都看得清清楚楚,秦叔寶他不是那種人。所以,隻能是第二種。他沒有告訴你實情,是他不對。可是,你也應該能夠體諒他的苦楚吧。”
蘇蘇頭都痛了,說:“我要好好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