稠兒看到蘇蘇臉上顯出一絲驚訝的神色,便對著那兩個丫頭的背影撇了撇嘴,說道:“姐姐你是不知道,方才我們幾個聽到禦書房裏有吵鬧聲,悄悄過來打聽了下,發現是姐姐挨打了。我不敢進去,在外麵急得跟什麼似的。可是幻兒和曉綠倒好,在那兒一邊嗑著瓜子一邊說笑,幸災樂禍的很。沒想到,後來皇上來了一會,過了片刻便走了,瞧神情不是很高興。而張妃也立馬委委屈屈地跟著走了。我們猜想……”
說到這裏,稠兒的話音低了下來。蘇蘇不明所以,說道:“你們猜想什麼?咱們姐妹倆還忌諱什麼呀,有話直說吧!”
稠兒鼓起勇氣接著說道:“我們想,皇上因為姐姐挨打所以不高興了,連……連張妃的麵子都不給了,可見……可見……”
稠兒還是沒有把話說完,可是蘇蘇卻是聽懂了。她笑了笑,安慰道:“所以曉綠她們才不敢對我亂來是吧?其實這是沒有的事,皇上不過是看不慣張妃囂張跋扈的個性,與我沒什麼幹係的,你不要太擔心了。不過,讓那兩個丫頭收斂些,倒也是好的。”
蘇蘇回到房間,第一件事就是照了照鏡子。雖說古代的銅鏡比不上現代的鏡子,照東西總不是很清晰,可蘇蘇還是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自己臉上的模樣。她歎了口氣,任由稠兒幫她細心地抹上了藥膏。塗完後,她便借口要休息了,打發稠兒回去了。
因為蘇蘇想到了一件事情,一件非常嚴重的事情。
今天在皇上麵前楚楚可憐是不得已而為之,與那些想要巴結上位的宮女可是大大不同的。不過,在皇上和他人看來,又有什麼區別呢?
張妃不會輕易放過她,她也決心跟那些不讓她好過的人鬥到底。隻不過,她可從沒想過,要和這些女人一樣,踏入這後宮妃嬪的行列。
笑話,她還想平平安安度過這幾年,然後出宮過自己逍遙快活的日子去呢。說不定還能覓得如意郎君,平凡地過完這一世。讓她去當楊廣的女人?對蘇蘇來說隻有兩個字,沒門。
隻不過,前兩天也就罷了,今天在皇上麵前的表現確實太惹眼了。就算她以後都安守本分,別說張妃給不給她這個機會,萬一皇上也不給她這機會呢?萬一皇上真是看中她了呢?
想到此節,蘇蘇心中升起一股寒意。她居然把這麼重要的一茬給忘了。在這皇宮裏,皇上的一句話就可以改變一個人的命運。更何況她隻是一個小小的宮女,在他人看來,若是被皇上看上了說不定還是天大的福氣吧?
可是,現在的蘇蘇也做不了什麼。難道要跑到楊廣麵前跟他說:“喂!我對你沒興趣,你不要看上我”?說不得,也隻好走一步看一步了。不過,蘇蘇把這件事牢牢地記在心裏,畢竟這事關她一輩子的幸福。她決定,如果以後一想到計策,就要馬上杜絕這件事的可行性。
話說張妃回到語湛宮後,氣的大哭大鬧,還摔了好多東西。皇上出了禦書房後就直接去皇後那裏了,隻說了句讓張妃回自個兒宮裏歇息。
張妃完全不會想皇上是不喜歡她的這種囂張個性,她認定了是皇上喜歡上了那個狐媚子,所以才會為了一個身份低賤的奴才而給她一個貴妃臉色看。
她鬧了半天,才慢慢冷靜了下來。桐杏剛才也被她踢了好幾腳,這個時候見她好不容易平靜下來,忙不迭地遞上茶水點心,還柔聲細氣地幫她揉肩膀,勸她消消氣。
張妃很受用地點了點頭,吃了幾口茶,又重重地把茶放下,冷哼一聲說:“瞧著吧,今兒個我丟的人,日後我一定十倍百倍地要回來!”
這個時候,尹妃正在自己的銀鳳宮裏,聽著親信青榕向她稟報著今日禦書房裏發生的事兒。她的眉頭越來越緊,聽完後說:“哼,這個蠢女人,就是不肯聽我的話。真不知道她哪裏好了,當年居然蒙了皇上的青眼,和我平起平坐。”
青榕抿嘴一笑,說:“娘娘何出此言?想娘娘出口成章,才藝非凡,是宮裏人人稱頌的才女,連皇後都忌憚幾分的。張妃嘛……不過是性子直了些,皇上瞧著有新鮮感罷了。若是今後真有了什麼二心,娘娘要對付她還不是手到擒來?根本不足為懼的。”
尹妃斜了她一眼,也笑了:“你這小妮子,一張小嘴倒是越來越甜了。說的也對,與其是其他不好對付的人留在皇上身邊與我作對,還不如留這個天生愚笨還自以為手段高明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