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天不遂人願。數日後,一個嬌媚的可人兒就邁著小步子悠悠地來到了這禦書房。
“張妃娘娘駕到!”
蘇蘇和稠兒正在禦書房打掃,聽見通傳趕緊跑到門前去見禮。張妃大模大樣地往書桌前一坐,說道:“本宮最近閑來無事,特意求得了皇上的恩典,來禦書房裏看看書,消磨些時光。稠兒你先回去,蘇蘇留下伺候。”
說完,她也不再言語,自顧自地拿起本書看了起來。原來,那日尹妃走後,雖然張妃也覺得她說的有道理,可一想起那天那個小宮女就渾身不舒服。於是決定不告訴尹妃,偷偷地來教訓她一頓,讓她知曉些分寸。
稠兒心中擔憂,又不敢說什麼,隻好告退下去。蘇蘇的心裏好不容易放下的大石又懸了起來。不過,見張妃這看書的樣子,又不像是有意來為難她的。言談舉止之間,也沒有故意針對她。可話說回來,若不是想來對付她的,為什麼支走稠兒,又留下她伺候呢?
蘇蘇知道,自己在宮中不過是賤命一條,死了都沒人稀罕。因此她愈發小心起來,安安分分地擦拭桌椅,整理書本,希望張妃快些離開。
禦書房裏除了張妃和蘇蘇,還有張妃的貼身丫頭桐杏在。聽稠兒說,桐杏這丫頭牙尖嘴利的,最是難以相處。蘇蘇這是第一次見到她,看她在張妃麵前鞍前馬後的樣子,極為看不慣。
張妃安安靜靜地看了小半個時辰的書,忽然開口說道:“這書難看死了,沒有半分趣味。蘇蘇,去給本宮再拿一本過來。”
蘇蘇福了一福,低聲問道:“不知娘娘想看什麼類型的書?”
張妃不答,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一旁幫張妃捶著肩的桐杏說道:“做奴婢的就該知道主子的喜好。主子想做什麼,應該在主子開口前就做好,這才是一個好奴才!”她把最後那兩個字咬的及其響,生怕蘇蘇沒聽見似的。
蘇蘇歎了口氣,知道人家故意針對你,怎麼做都是錯的。她也不多言語,找了一本清新淡雅的詩集拿給張妃。
出乎意料,張妃倒沒為難她,輕輕地“嗯”了一聲,又專心地看了起來。
又過了片刻,張妃懶洋洋地說著:“唉,坐這麼久,腿都酸了。”
一旁的桐杏立刻接口道:“可惜奴婢要給您捶肩膀,騰不出手來呢!”一邊說著,一邊瞪著蘇蘇。
蘇蘇也是個機靈的,便走了過來說:“奴婢為娘娘捶腿吧。”
張妃又笑了,還讚了句:“嗯,不錯,還有點眼力見兒。”
就這樣,整整一下午的時間,張妃一下子叫蘇蘇做這個,一下子又叫她做那個。那個桐杏隻不過舒舒服服地站在一旁看著,還時不時地大呼小叫指摘蘇蘇的毛病。
蘇蘇累了個半死,可心中倒漸漸安定了起來。如果這張妃隻不過是過來使喚使喚她,出出氣,蘇蘇倒是不怕的。大不了就累一點,也沒什麼。既然當宮女,就要有宮女的樣子。
天色漸漸黑了,蘇蘇估摸著張妃也快離開,回自己宮裏用膳去了,心裏又平穩了不少,對於張妃使喚她的事也愈發賣力了起來。
張妃看了看外邊的天,說道:“喲,不知不覺已經這麼晚了。桐杏,咱們也該回去了。”說完,便搭著桐杏的手向外走去。
蘇蘇心中正在大叫萬歲,忽然,張妃一個轉身又回來坐下,對著蘇蘇說:“本宮今天在禦書房待了這麼久,指點了你這麼久,你是不是也該敬個茶給本宮?”
蘇蘇心裏失望的要死,可又不敢表現出來,隻好乖乖地去沏了茶,端了進來。她走到張妃麵前,恭恭敬敬地跪了下去,呈上茶。
忽然之間,變故發生了。張妃一個巴掌打翻了茶,一碗滾燙的茶全部翻在蘇蘇身上。蘇蘇吃痛,也不敢叫出聲來,隻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張妃忽然發這麼大的脾氣,
張妃站起身來大聲罵道:“一個小小的奴婢,居然膽敢對本宮不敬?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你還要不要腦袋了?”
蘇蘇一聽事關生死,焦急說道:“娘娘明鑒!不知奴婢做錯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