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兒?”祁修硯問。
蘇秋愣了一下,抬頭看看滴到一半的藥水,想都沒想就道:“我在家裏呀,怎麼了?”
“等著,我這就過來。”
“等一下。”蘇秋連忙叫住他,“你來做什麼?我不想見到你。”
要真讓他去,豈不就露餡了?
她並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她住院了的事情。
本來就不是多重的傷,醫生有些小題大做了。
祁修硯何其了解蘇秋,一聽她這語氣便覺得有些不對。
“你沒在家裏?”祁修硯皺眉,將車門打開,坐了進去。
蘇秋心頭一跳,連忙道:“我在不在家跟你沒有關係,掛了吧,別再給我打電話了。”
“阿秋。”祁修硯有些無奈的叫了她一聲,“我聽沈可樂說你今天救了她一命,所以我想來看看你。”
沒有親眼看到她安然無恙,他不放心。
蘇秋頓時沉默。
她壓根兒沒想到沈可樂會把這事兒告訴祁修硯。
她以為……沈可樂根本不想提起她的,所以她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麼?
蘇秋有些晃神。
見蘇秋不說話,祁修硯又道:“你現在在哪裏?我保證,隻看一眼,確定你沒事我就走。”
他的聲音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哀求,可蘇秋還是聽出來了。
她輕歎一口氣,無奈的道:“祁修硯,你這又是何苦呢,放了我,也放了你自己吧。”
蘇秋的話讓祁修硯一愣,心像是針紮似的隱隱作痛。
阿秋說,讓他放了她?
藥瓶裏的藥水越來越少了,蘇秋連忙道:“你這樣糾纏有什麼意義?隻會讓我厭煩罷了,放了我,也放過你自己,好嗎?”
祁修硯猛地踩下刹車,“阿秋,我對你的愛,對你而言,都是負擔嗎?”
他從未想過這樣的可能。
他以為,愛她就是全心全意的對她好,不用管她要不要接受,隻要真心實意的對她好就好。
他這樣是不是做錯了?
蘇秋咬了咬唇,聽到祁修硯的聲音,她有些狠不下心說是。
見蘇秋沒說話,祁修硯又道:“阿秋,告訴我,你在哪裏?我去見你好不好?我們見麵再談。”
“我……”蘇秋正準備拒絕,可一隻大手卻突然將手機從她的手中抽走。
蘇秋抬眼看向來人,卻是今天陪著她去做檢查的那個男人。
霍君臨將手機放在耳邊,半勾著唇,露出惡劣的笑容,道:“祁修硯?”
“你是誰?”突然聽到電話裏傳來的陌生的男音,祁修硯頓時怒了。
“嗬。”他低笑一聲,“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阿秋她現在跟我在一起,不太方便見你,你還是另外再跟她約個時間吧。”
“你到底是誰?”祁修硯大怒。
他猛地一腳揣在車子上,恨得直咬牙。
“這就不是你該關心的問題了,春宵苦短,我就不跟你浪費時間了。”
霍君臨說完,幹脆直接關了手機。
聽到耳邊傳來的忙音,祁修硯氣得想破口大罵。
他再撥蘇秋的號碼時,卻被提示關機了。
他的心裏跟有千百隻螞蟻在爬似的,這種感覺讓他很是難受,卻又無能為力。
他掄起拳頭,猛烈的砸了好幾下方向盤。
發泄一通之後,他突然無力的靠在方向盤上,晶瑩的淚花順著眼角流下。
祁修硯努力眨了眨眼,卻根本沒用,眼淚就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一顆顆往下掉。
心裏堵得慌,像是自己最珍貴的東西再也找不回來了一般。
祁修硯突然用手背擦掉臉上的淚痕,猛地一踩油門,開著車子飛馳而去。
他去的方向,正是蘇秋現在住的地方。
……
蘇秋神情呆滯的看著霍君臨把自己的手機關掉,然後丟在床頭。
她覺得自己的腦子有點兒不夠用了。
剛才他說的那些話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她已經能夠預見。
她很想跳起來質問他憑什麼接自己的電話,可卻發現自己的身子居然在顫抖!
“傻掉了?”霍君臨半勾著唇,笑容有些邪魅。
蘇秋這才猛然回過神來,她瞪著漂亮的大眼看著他,道:“你憑什麼接我的電話?”
聞言,霍君臨唇角的笑意越發明顯了。
他低笑了兩聲,緩緩道:“我要是不那樣說,你以為你現在能安靜的躺在這裏?”
祁家二子,果真名不虛傳呐。
蘇秋閉口不言,算是默認了他的話。
依著祁修硯的性子,如果自己不告訴他她在哪裏的話,他極有可能會大張旗鼓的找自己。
而這,正是她最不願看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