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人,可不像是什麼紳士。
還在書房裏的祁修硯,突然一腳揣在了書架上,幸虧那書架是連著牆壁的,否則隻怕書架上的書都會被他全部踢倒下來。
沈可樂的話確實讓他很憤怒,但他卻突然有了很奇怪的念頭,他突然覺在想,自己這樣做真的隻是為了阿秋好嗎?
不見得。
他大概就是那麼自私的人,打著是幫阿秋的名義,實際上卻是隻是為了讓自己安心。
想起自己剛才在沈可樂的麵前如此理直氣壯的模樣,他突然覺得很好笑。
他祁修硯,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人了呢?
真的,好不要臉!
祁修硯從來沒有什麼時候像現在這樣那麼唾棄自己過。
自己辛苦塑造的假象被人戳破,最真實的一麵被赤/裸/裸的擺在了他的麵前,這種感覺,真的讓人忍不住想發瘋。
他背靠著書架,從口袋裏掏出手機來,手機的鎖屏是蘇秋的照片,背景跟鎖屏用的是同一張照片。
照片上的蘇秋笑得一臉燦爛,開心得像個得到了期盼已久的玩具的孩子似的。
這是他手機裏僅有的一張蘇秋的照片,還是用祁修夏的手機偷偷發過來的。
在被祁修夏知曉以後,他便被明令禁止再碰他的手機。
祁修硯看著手機屏幕發了好一陣子的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突然收起手機,轉身出了書房。
做事,又豈能半途而廢?
在書房發生了那樣的事情,沈可樂幹脆拿著書在客廳慢慢看。
客廳裏好歹有傭人在,祁修硯也不敢太放肆。
朱錦繡是一大早吃過早飯就跟傭人一塊兒去采買了。
祁家每天用的菜原本都是商場專門送上門來的,但今天朱錦繡的心情好,所以便親自去買了。
下午的時候,祁勝利才從外頭回來,但他的情緒明顯不太好,像是遇到了什麼鬧心事兒。
他走進來,沒有像往常一樣直接上樓,而是跑到沈可樂對麵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沈可樂隻是他坐下的時候瞥了他一眼,之後便專心看自己手裏的書。
這是本用文言文寫的小說,沈可樂很享受一邊看,一邊默默在心裏翻譯的感覺。
雖然看起來的速度比較慢,但卻意外的讓人覺得很舒服。
祁勝利坐了有好一會兒,但沈可樂的注意力都沒放在他的身上過,他終於忍不住問道:“嫂子,你看的什麼啊?”
他一臉好奇的伸長了脖子,但卻看不到書名。
他的態度好,沈可樂便沒裝高冷。
她將書拿好,讓他可以看到書名,“看清了嗎?”
“嗯,看清了……”祁勝利的神情微微有些尷尬。
他隻不過是想找個話題罷了,才不好奇她看的什麼書呢。
見沈可樂又繼續埋頭看書,祁勝利不由生出了一股挫敗感。
他還以為自己的存在感挺強呢……原來是錯覺麼?
想到這裏,祁勝利故意輕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才用他那並不是那麼好聽的嗓音道:“嫂子,你今天怎麼沒去上班呢?”
沈可樂懷孕的事情,孫柔母子到現在都還不知道的。
沈可樂抬起頭來,說道:“不想去,所以就不去了。”
“不想去?為什麼啊?”祁勝利頓時驚訝了,在他的記憶力,這個嫂子好像挺喜歡工作的啊。
要是沈可樂知道他這會兒心裏的想法,一定會很肯定的告訴他,這是他的錯覺!
她可不是什麼工作狂。
“因為不想去啊。”沈可樂皮笑肉不笑的道,心裏卻是暗暗嘀咕,這孩子今兒個是受什麼刺激了,居然會跑來跟她聊天?
祁勝利大概也意識到自己這個問題似乎是蠢了一些,於是就有些尷尬的從茶幾上的果盤裏撿了顆葡萄塞進嘴裏。
“嫂子,你……”
“你有什麼事兒嗎?”沈可樂幹脆放下書,問道。
有他在這裏不斷問問題,她也看不進去啊。
這文言文跟其他通俗的小說不一樣,一心二用的話,真的很難真的讀懂它的意思。
她過去對文言文又沒什麼興趣,所以這會兒讀起來還是蠻吃力的。
幸虧在書的最下方有注解,不然她就真隻是看字,讀不懂那些字句所表達的意思了。
聽到沈可樂的話,祁勝利的神情微微凝滯了片刻,然後有些頹唐的問道:“嫂子,你說我是不是很沒用啊?”
沈可樂眼裏的驚訝一閃而逝,“怎麼會突然問這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