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三十四章 天涯海角(下)(1 / 3)

出發前的一個晚上兩個人都睡不著,或是興奮過了頭,或是不盡相同。不過第二天他們依舊神采奕奕地出發了。

這趟旅途裏也有很多的年輕戀人,這些戀人大概也盡是慕名“天涯海角”而來。因為大家都是出於年輕人對愛的信仰,都是抱著旅遊的心態,所以一路上大家很聊得來,暢所欲言,歡笑連連。

飛機上,餘韻和文易依舊十指緊扣,窗外藍天白雲漫漫飄過。顯然,這對兒戀人此刻的恩愛已經成為了定格的一副唯美畫麵。與此同時,他們身邊卻孤零零地坐了一個看上去躊躇滿誌的年輕男人,些許壞掉了風景,格格不入,或者美其名曰增添了幾分淒涼的味道。

那個人靜靜地坐在飛機窗口的位置,單純地看上去倒是一身時尚修身的裝備,卻緊鎖眉頭。文易出於好奇就試探地開口。

“嘿,兄弟,你是哪裏人啊?”文易勉強著自己卷起舌頭發著不標準的普通話口音(很多重慶人說普通話其實都是一件很痛苦很憋屈的事情)。

“嗯,重慶。”那個年輕男人的普通話貌似也不咋樣。臉卻依舊望著機窗外邊兒。

文易先是轉過頭笑嘻嘻地望了餘韻一眼,又連忙親切地用重慶話稱兄道弟地說:“兄弟夥,巧得很喲,我們也是重慶的。”

隻見那年輕男人眉頭輕輕一挑,然後急忙轉過頭仔細地端詳起文易和餘韻。

“失敬,失敬。嘿,你們不就是鬧翻了重慶大學城的文易和餘韻嗎?我叫周速人,水利大學的。”那個男人的表情稍顯激動。

“嗬,慚愧,慚愧。都是自己年少荒唐。”文易的臉色驟然間變得有些難看,他牢牢地握住餘韻的手,再次浮想聯翩起以前那些荒唐的青春花心和事發後眾人刺耳的言語。

那男人見氣氛尷尬,立馬意識到自己無意中的冒失。他急忙快節奏地揮舞著手“你千萬別多想,我的意思是我心底裏敬佩你們兩個,至於年少荒唐那是少年得誌的人都在所難免的。”

……

餘韻瞧著文易尷尬的木訥便連忙想岔開話題:“哈哈,這名字起得好啊,你父母不會也是魯迅的筆迷吧?怎麼一個人來啊?看你神色凝重,有什麼心事兒不介意就說出來。既然咱們在這趟旅途上遇見,那就是緣分。”

或是因為同為年輕人;或是因為自己心裏麵早已和他們神交已久;或是莫名的心血來潮。

這個男人情不自禁地講起了自己埋藏於心的點點滴滴。文易和餘韻盡是全神貫注地傾聽。

從那個男人口中他們得知,眼前的這個帥氣的青年也是一名文學愛好者,也是一名有上進心的男人,也是一名懷才不遇,躊躇滿誌的男人,還是一個癡心絕對的男人。

他有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故事。

他和他的女友從小青梅竹馬。盡管光陰荏苒、歲月如歌,他們卻沒有那些所謂的審美疲勞,煙消雲散,他們隻是越愛越深。他們都是農村家庭,男孩子家裏就一個年邁的奶奶,自幼父母就因為貧窮就喪盡天良地拋棄了他和奶奶,而奶奶給別人做牛做馬地幹盡髒活兒、累活兒才含辛茹苦地將他拉扯大。從小到大他最愛的人隻有兩個,一個是他奶奶,一個就是患難與共的她。就在女孩18歲那年,他本以為會順理成章的開花結果。可卻她沒有參加高考,而是在其父母“苦口婆心”地勸說下竟然選擇悄悄地離開自己,甚至沒有留下隻言片語就早早地遠嫁他鄉,據說嫁了一個有錢的中年包工頭。他和她從此失去了聯係。他曾經想過自殺,但是為了讓奶奶在有生之年能看到自己飛黃騰達,享幾天清福,他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地強忍住心中的疼痛走到今天。他平時很低調,但是很有能力,大學期間所有的學費以及自己的生活費都是靠他自己平日裏做的各種各樣的兼職賺來的。

這麼多年,盡管自己心裏恨透了那個忘恩負義的女人,但是自己總會沒完沒了地想起她,想起以前的海誓山盟,以前的甜甜蜜蜜。那女孩曾經和自己拉鉤,約定好當他們20歲那年就去結婚,然後去“天涯海角”旅遊一趟以作紀念。這個男人一直信守承落地、默默地奮鬥著,隻是那個女人已經絕情地悄然離開,自己也無法找到另外一個女人可以替代她在自己心目中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