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邦克 上(2 / 2)

“現在,敲響你們手邊的戰鼓,發出你們的呐喊,讓我們來來迎接北風的到來!”

“海布瑞克·邦克!!!!!!!”

“邦克!邦克!”

山呼海嘯般的聲音讓這個名字傳出很遠。邦克站在禪達城廣場的宣講台上,手提著禪達治安官尚在滴血的人頭,接受著諾德戰士的歡呼。在他的邊上,是滿臉讚許的海瑞布·雷克斯喝一臉怒氣的托德·拉格納。

邦克搶了拉格納的風頭。是他先一步斬殺了那個頑強的治安官。而在此之前,拉格納已和這個治安官打了十來個回合。

在拉格納自己看來,這本該是屬於他的榮譽。這個治安官是諾德勇士們登陸以來最強勁的一個對手,是第一個使見慣了生死的諾德海寇們感到恐懼的敵手,也是喚起他們心底最深的榮譽感的最佳對手。他身高接近八尺,比一般卡拉迪亞人都要高出一個頭,也高於大部分的諾德戰士;他可以把沉重的雙手巨劍當做單手劍來使用,而且可以一次使用兩把;他的身前留下了二十多具諾德人的屍體,這些屍體都殘缺不全,慘不忍睹。作為三戰士中名聲最小的拉格納,他迫切希望用這個治安官的人頭來提升自己的聲望。

事情的發展卻出乎拉格納的意料之外。這個維基亞人的耐力遠遠地超出了他的想象。在邦克插手之前,他已經被逼到了絕路上。即便是中途插手的邦克,也差點被這個維基亞人砍下了腦袋。

幸而再強壯的人也有極限。同時與兩個諾德頂尖的戰士對抗,使得本已消耗了許多體力的治安官漸漸不支露出了破綻,邦克抓住了維基亞人的破綻,飛快地斬下了他的頭顱,而他自己也險些被治安官的劍斬到脖子。

在之後的征服過程中,他再也沒有遇到過如此可怕的對手。與這個治安官比起來,其他的卡拉迪亞人就如同一群裝在鐵罐子裏的猴子,毫無威脅。

一如他現在所麵對的這些為著幾塊金幣來送命的人們。這些雇傭兵和破落戶們被金錢蒙蔽了雙眼,自信可以挑戰北海上有赫赫聲名的“長斧之船長”。而船長是很樂意把這些不知死活的家夥獻祭給海神的。

烏薩置身在狂熱的觀眾之中,有點暈頭轉向。

他在比賽開始前一刻才用那副鎖甲換到入場券,還是一個不那麼好的位置。他記得賣給他入場券的人望著那副鎖甲,盡力掩飾貪婪的神情的樣子。還有他那句話:“你不會後悔的,到時候你會覺得這副鎧甲是配不上這場比賽的!如果我不是急著用錢,怎麼也不會放棄這次機會。”

烏薩現在完全同意這句話。他曾經在家中每年一度的祭天儀式中見過無數場格鬥,但那都是用木刀進行的格鬥,雖然精彩,卻總是少了以命相搏的快感。

但更讓他驚訝的是羅多克人對這種格鬥的狂熱:他身邊的所有羅多克人無論男女老少都漲紅了臉,拚命地嘶吼著,每當場內的邦克斬下一個頭顱或者把一個對手劈成兩半,觀眾席中就會發出震天的歡呼聲。

“論紀律,羅多克人不及斯瓦迪亞人;論體格,他們不及諾德人;論弓箭,他們不及維基亞人,論謀略,他們不如薩蘭德人;論騎術,全大陸都不及我們庫吉特。”烏薩再一次想起了他父親在接待完一個羅多克使節後,醉醺醺地和他說這話的樣子。在貶損了羅多克人一番後,烏薩的父親忽然抓住烏薩的手,兩眼露出一絲恐懼。那是烏薩唯一一次見到父親流露出恐懼:“但是……論起瘋狂,整個大陸都沒法和羅多克人比。”

烏薩周圍的羅多克人讓烏薩見到了什麼叫瘋狂:他們為比賽興奮地捶胸頓足,撕爛衣衫,甚至有幾對人還相擁在一起,脫掉衣服做愛。任何一個羅多克人都彷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場中的格鬥是打開他們自我世界的鑰匙,每一次的劍擊,每一個人的倒下,都能讓他們享受到自我世界的高潮。

邦克已經打鬥了很久。久到他的腳邊躺下了五十具殘缺不全的屍體。現在站在他麵前的是一個顫抖的傭兵。這個傭兵年紀不大,渾身在發抖,根本沒有辦法握穩手中的長劍。邦克望著他乞求生命的可憐眼神,充滿溫情地笑了笑:他多像那些隨著他來到卡拉迪亞的諾德兄弟,但他們是因為興奮、激動而更加地緊握住武器,而非眼前這人的狼狽樣。

“沒有武器的戰士隻是一個死人。”

邦克說著,平揮大劍,斬下了那個戰士的頭顱。

在觀眾再一次的歡呼聲中,邦克站在屍體堆間,柱劍而立,冷冷地盯著那道挑戰者通道緊閉著的門。

那扇門正發出低沉的吼聲,慢慢地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