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怡人,皓月當空。
二人坐於庭院的石桌旁,曲無痕提起桌上的酒壇往杯中注滿酒,遞與她笑道:“傾伊姑娘,請。”姿態優雅從容,說不出的俊逸**。
傾伊接過他手中的酒杯,擱於鼻前輕嗅,便聞到桃花釀馥鬱的芬芳。濃烈的酒於這清豔的桃花醞釀成此醉人的美酒,令人心馳神往。
目光看向眼前的白衣男子,清雋如畫的容顏,瀲灩風華的一笑,瀟灑從容的舉止,氣度不凡的談吐。
讓她想到一個詞來形容。
君子如玉。
難怪,難怪惹得無數女子為他癡狂,而終身不嫁。隻為冷玉公子一顧,便此生足矣。
她笑了笑,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讚歎道:“如口芬芳,回味綿長,卻不失之清冽,果真好酒。”
“佳人相伴,此酒更添了幾分韻味。”曲無痕自倒一杯,嘴角微揚悠悠道,目光意味深長的看著她。
傾伊聞言一笑,目光清澈如水回望著他道:“公子有話不妨直說。”說完,複飲一杯,垂眸看著手中的空杯。
“傾伊姑娘是我見過的最特別的女子。”他淺笑回道,舉起酒杯將杯中的餘酒飲盡。傾伊放下手中的酒杯,看向氣定神閑的他問道:“公子何出此言。”
“傾伊姑娘身中劇毒,醒來發現內力全無,卻不急著向我詢問,而是邀我下棋,這分悠然自得讓我不得不敬佩。”他與她對視,緩緩說道。
聽罷,她低低的笑了,眸光似盛滿皎潔的月光答道:“知與不知,並不重要,公子要告訴傾伊時,傾伊自會知道。”
“姑娘所中的是一種蠱毒,傳說中的‘冰蠶蠱’,中了此蠱的人三年不會有任何異樣,三年後發作之時,便猶如萬箭穿心之痛,十天後就會變成一具冰屍。”說到這裏,他頓了頓,複又道:“為了將姑娘的蠱蟲引出,不得不將姑娘的內力封住,以防氣血逆流,導致經脈爆裂而亡。”
‘蠶蠱’,這不是巫族一代所控嗎?而巫族長年居住在欞國的雪域中,離此地的風國有萬裏之遙。更奇怪的是自己從小在神風穀長大,甚少出穀。
究竟是何人想要致自己於死地呢?前世的自己受盡傷害,穿越到這個陌生的時代依舊要如此嗎?
可是,這一次,我要自己掌握自己的生死。
她醉眼朦朧看向天邊的明月,輕聲問道:“公子覺得這世間,何為真?何為假?”語氣悠悠,道不盡的愁意與落寞。
曲無痕拂袖起身,目光幽深看著廣袤的蒼穹淡淡道:“真假對於我來說不重要,重要的是此心所想,此心所向。”
此心所想,此心所向。
一心在此,而此身無畏。
內心的強大遠比外在來得更重要。傾伊恍然一笑,對他道:“公子所言極是。”那笑顏明媚如花,自在隨風,幹淨而純粹。
讓他微微有軒轅些楞神,仿佛高山之巔的深處,有什麼要破冰而出,卻又找不到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