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慶雲連包一起抱到了床上,拉開拉鏈,從中拿出油光發亮的吉他來。新的!萬波平驚異地看著金光閃閃的褐紅色吉他,心裏不由一陣歡喜。
劉慶雲把吉他包放到一邊,抱起了吉他,左手握住吉他琴柄,右手在琴弦上胡亂地掃擊著。本來清脆的吉他音,在他毫無節奏地亂彈下,發出一陣陣噪音。萬波平看著他滑稽的樣子,很想笑出來,可是他仍然麵無表情,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鄧海燕被彈了起來,用手使勁地拍打著劉慶雲:“你這是要命啊?什麼亂七八糟的。不會彈,就不要破壞了人家的新吉他……”劉慶雲一邊護著吉他,一邊躲著她的拍打,口裏還不忘唱了起來:“我曾經問個不休,你何時跟我走?可你卻總是笑我,一無所有……”
一向文靜的周慧這下也被劉慶雲那像模像樣的姿態給逗笑了,她興奮地衝劉慶雲叫道:“知道就好,這叫做有自知之明!”
鄧海燕可沒停下拍打,把劉慶雲給逼到床頭了:“我叫你製造噪音,我叫你瘋狗一樣狂吠,我叫你野狼一樣……”劉慶雲隻好停了下來,用右手擋住鄧海燕的拍打:“姑奶奶,你手不痛,我身上也是肉長的,痛啊!”
“你也知道痛啊,我以為你不知道呢?”鄧海燕笑著衝他嚷道,“這下知道了?不鬼哭狼嚎了吧?不……”
“不了,姑奶奶,我怕了。”劉慶雲叫饒道,“痛!痛啊!姑奶奶,你下手也忒狠了點吧。”
“這就痛了?我還沒使勁呢。”鄧海燕笑道,“我這隻不過拍蚊子而已。”
“還拍蚊子呢?那,那隻蚊子,也早就被你拍得血花四濺了。”劉慶雲誇張道,“我差點被你給拍得一命嗚呼了。”
陳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到劉慶雲麵前,伸手對劉慶雲說道:“雲哥,物歸原主吧,人家主人還沒碰過呢。你倒好,一點也不客氣,一頓亂彈,把好好的氣氛給破壞了。拿來!”
“就是,就是。”鄧海燕附和道。
劉慶雲隻好乖乖地把吉他交了出來,扭頭對萬波平說道:“平哥,噢不,平兄……”
“你才平胸呢!”不等劉慶雲說完,陳磊一把接過吉他,衝他說道,“人家平哥哥,胸肌發打著呢!”搞得大家一陣狂笑,萬波平也不由自主地抽動了一下嘴角,但很快就被他給勒住了,像懸崖勒馬一樣及時。
劉慶雲隻好賠不是:“平哥哥,你也看到了,這些個,一個個都針對我。我可是永遠站在兄弟你那邊的啊。你給兄弟說句公道話吧。剛才,兄弟我也是太高興了,見到我們的平哥哥了嘛。對了,平哥哥,你這一住家,倒真把兄弟我想死了。”
“你是嫉妒人家吧?”鄧海燕指著他的鼻子說道,“你那點小肚雞腸,以為我不知道?你不就是也想回家去。不過,不是我說你,你能跟我們的波平哥哥比?你要是回家去,你準……”可能是意識到自己將要失言了,她趕緊收住話頭。
劉慶雲白了她一眼:“哼,狗眼看人低。不跟你個婦道人家計較。”
“我就婦道人家了,婦道人家了,怎麼?你還婦道不起來呢!”鄧海燕反唇相譏道。
陳磊已經走到萬波平麵前,雙手一舉,把吉他遞給萬波平:“多麼漂亮的吉他啊,來,到你的主人那裏去吧。”
萬波平看了陳磊一眼,轉而看著映著自己影子的吉他,心裏一陣激動:這,這吉他是我的?怎麼會是我的?誰買的?兄弟們?還是哪裏來的?
“兄弟們一起買的,怕你在家太悶了。”賈靜怡似乎總能在適當的時候,給萬波平心中的疑惑一個解答,莫非這就是所謂的心有靈犀一點通?
萬波平一時不知所措,癡癡呆呆的。但這裏的人,沒人覺得有什麼問題。大家都熟悉萬波平的性格,加之跟大家好久沒見麵了,而且是在家裏一個人呆著。
陳磊索性把吉他塞到萬波平的懷裏,萬波平這下本能地舉起手來,一手抓住琴柄,一手托起琴箱。陳磊完成了一項光榮的任務似的,意得心滿地轉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還要站多久?不要再這樣了,等下朋友都覺得自己不正常了,就不好了。萬波平挪動了步子,也在床沿上坐了下來,把吉他抱在懷裏。
大夥一起望著萬波平,都在等著他彈奏一曲。可是,萬波平遲遲未動手,隻是埋頭看著吉他,好像是要好好欣賞一下這把漂亮的新吉他,又像是想要與新吉他多一些心靈的溝通。
陳磊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一把彈跳了起來,跑去牆角,從一個口袋裏拿出一本書來,是Beyond吉他譜!陳磊迅速把書給送過來給萬波平,可是,書還沒送出,他突然轉身過去。原來他是要搬一條凳子過來,把書翻開,平放到凳子上。然後湊到萬波平的耳邊,悄悄地說道:“這吉他和書,都是你賈靜怡給買的。”怕他不明白,還特意加了一句:“她一個人買的,跑去寶慶市買的。”說完,還給萬波平使了一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