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路過的醫生頭都不抬,按他工作遇到特殊情況的多年臨床經驗,拋下一句:“別掙啦,要做DNA到那邊的窗口去排隊!”
辰楓一聽這話就來氣,一腳將此醫生踹倒,罵咧說:“做你妹啊做,都等海枯石爛了還沒輪到掛號。”說罷,一把強行把臃腫婦女手中的嬰兒搶在手裏,拔腿朝醫院門口跑去。
“任幡子嗆娃啦!”婦女激動心情不亞於抓奸,看到辰楓把懷中嬰兒搶了,嚇得大叫。
雖然她是想喊人販子搶娃了,但是她的發音並不算準確,所以很多人一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她說什麼。但看到此女歇斯底裏追著一個抱著嬰兒的年輕男子,好歹也明白了七八,鐵定是屌絲傍富婆,有了孩子後鬧矛盾要爭執孩子歸宿問題了。
婦女身材滿身橫肉,跑起來已經不能用波濤洶湧來形容了,簡直就是漂泊大雨過後引發的泥石流,對,泥石流的脂肪身材……
辰楓平時惹是生非太多,逃亡是家常便飯,早就練就了跑酷的靈敏度,很快將此女甩在身後。卻是此女肝腸寸斷,轉眼就要骨肉分離,哪能眼睜睜看著嬰兒被抱走?拚了命地兩手抱著肚子下垂的兩堆贅肉就跟了上去。
人要是老遠看,會眼誤為此女抱著個救生圈在陸地上追人。
辰楓眼看就要跑出醫院大門,一個佝僂的老嫗突然出現在他的跟前,他一個緊急住腳,差點就跟這老嫗撞了滿懷。但看這老嫗打扮尤為另類,倒不是說跟時代前衛潮流打扮比肩,卻也有一種與時下格格不入的氣息。
此老嫗一裘粗布大氅,深灰色,從頭頂到腳踝,就披著這麼一張很大的如雨衣一樣的麻布,頭頂銜接的帽子宛如一把鋤頭。老嫗手裏還拄著一根長滿了突兀指節的拐杖,一走一拐,因外背部太佝僂,腦袋幾乎都貼到地麵了。
“喂,老太婆,大白天裝什麼巫婆啊?讓開!”辰楓對著她大嚷。
老嫗停滯腳步,稍稍扭過臉看了一眼辰楓,辰楓一怔,這是一張怎麼樣的臉啊?尖嘴猴腮樣,顴骨高高突起,兩眼框深陷,皮膚幹癟無水,血色也木有,活像是電影《指環王》裏的那個咕嚕。
老嫗瞧了他一眼,沒說話,就要拄著拐杖走開,這時,老嫗佝僂下來的大氅裏,兩顆紐扣之間伸出了一個小腦袋,粉嘟嘟的臉蛋,清澈的眼瞳,這不是辰楓要找的男嬰麼?
原來辰楓搶到的並不是他要找的嬰兒,男嬰是被一個化妝成為老嫗的人販子給帶走了,這個人販子手段很精明,長時間在醫院徘徊踩點,掌握裏麵所有醫生護士的動向,並跟蹤那些攜帶嬰兒的人們,隻要有機會就會下手。
而此人化妝成為披著大氅的佝僂老嫗,還拄拐,步伐蹣跚,一般人都不會注意或懷疑她是偷孩子慣犯。
其佝僂下來的身體形成一個很大的空間,正好讓寬大的如雨衣般的大氅給遮蓋了,此人脖子上和後背綁著一條帶子,胸口就是一裝著偷來嬰兒放置的繈褓。走起路來也就順理成章地遮掩了。
果然是神不知鬼不覺,要是小家夥不探出個腦袋來,辰楓這不得把人家骨肉搶去而錯過了人販子作案現場麼?
辰楓當即把懷中的嬰兒往後一拋,伸手就朝老嫗的腦袋揪去。
後麵不緊不慢趕來的臃腫婦女大喜,以為是追得辰楓有了惻隱之心,還了孩子奪路而逃。隻是歸還的方式太過殘忍,孩子在半空中拋出一個弧度,臃腫婦女見狀,嚇得暈了,癱軟躺在了地上,嬰兒不偏不倚,就掉到了滿是脂肪贅肉的肚皮上。
嬰兒在肚皮上彈了幾下,沒摔壞。
“哎呀,我的小寶貝啊……”婦女見自己的肚皮起到了緩衝,還救了小寶寶一命,已經顧不得辰楓了,暗慶自己有這麼個好身材,直抱著嬰兒的腦袋貪婪地親吻。
“把嬰兒還給我!”辰楓揪住老嫗嚴聲厲色。
老嫗見事情敗露,居然渾身一縮,仿佛脫胎換骨般,從大氅的底部溜了去出去。辰楓捏著大氅在半空,已是空無一物,看了許久大半天沒反應過來,邊追邊罵:“奶奶個腿的,這也行……有種別跑!”
老嫗哪聽得辰楓的話?
時間暫停!
滴!瞳孔前出現了一塊精致的時鍾輪廓,古意盎然。
外邊是銀色鏤空花紋的圓形表盤,表盤邊緣都有複雜的圈紋,表盤間羅列著黑色的羅馬數字刻度,三根粗細不一的指針鋒利如戟,看起來倒是頗有穿越曆史塵埃和回歸風情婉約的文藝時代特色。
緊接著,自己的瞳孔前麵彈出宛如虛幻立體三維的四個精致表盤,上麵都標有羅馬數字刻度,半透明的映在自己的眼前,亦虛亦實。
所有人都被凝固了,再也動換不了半分。
嗬嗬,天底下還有能拿走我辰楓手裏東西的人?
三下五除二,搞定老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