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兩點的時候,我正準備退出微信,葉子就發語音過來了。她說,“花花,早點睡吧,明天還要參加葬禮。”
我窩在被子的身軀,整個人蜷縮成蝦米狀,握著手機的手隱隱顫抖,我兩眼放空地盯著這句話,沒有哭泣。
對,我這才想起,我今天一天沒有去上課,沒有吃飯,沒有喝水,沒有人在身邊安慰陪伴我,是因為什麼?
我明天要去參加最好姐妹的葬禮,所愛之人的,婚禮。
內心深處有一根針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所牽扯,我疼得痛不欲生,撕心裂肺,跪地求饒。我以為我可以得到重生,才發現,那裏,早已血流成河,七零八落。
有人對我說過,謝花花,不配擁有世間一切美好的感情。於是,我用了一年多的時間,將我得到的又完整的摧毀。
我便也從此失去了愛一個人的資格。
2010年盛夏,我遇見了夏之軒。
我想,在我的記憶中,我絕對不回承認,自己是以這種深深而又無望的境地,愛上他的。
那天,陽光明媚,晴空萬裏,空氣中彌漫著微風吹過夏天的味道。我騎著一輛年數已高的單車歡快地穿過大街小巷,最後一個旋轉灑脫的停在了連影集團大門前。
我剛停好自行車,顏涼的信息準時到來了。她說,謝花花小姐,請你今天一定要發揮正常水平,因為今天你拿不拿得下這部《青春淚》的女主角,代表著你今晚是不是要提前成為月光族。
我感歎這女人時刻惦記著我請客的事情,邊編輯信息,勞你費心了,不過這是沒有可能的,等著姐的好消息吧。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腳下的天藍色公主涼皮靴,還有身上的泛白水洗牛仔短褲和米黃色的露肩小吊帶,稍微攏了攏額前的斜劉海,昂首挺胸胸有成竹的走進了連影集團。
我當然不知道,當我踏進連影集團大門的第一步開始,命運的齒輪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將我帶入了一個萬劫不複的深淵。
我詢問完前台說麵試點在五樓之後,就立即朝電梯快步走去。轉角處時,一個跟我穿著一樣的米黃色小時吊帶款式差不多的女生衝我疾步撞過來,我下意識地想要閃開,卻被腳邊不知何時冒出來的儀器連接線絆倒在地。我馬上習慣性的抬頭想要大罵這拿儀器從我後邊過去的小哥,那個米黃色的女孩卻已尖叫著撲倒在了我身上。
我整個人四腳朝天地貼在地板上,痛得呲牙咧嘴,手中的簡介資料也都撒落在了地麵上。
我惡狠狠瞪著這個一直猛搖著我的女生,沒好氣地吼道,“搖什麼搖啊?你以為這是你家外婆橋啊?”吼完,我又狀似嬌弱的伸出一隻手等著她來拉我起身,誰知她焦急的看了一會後麵在我還沒反應過來的狀態中騰的一聲站了起來頭也不回的跑出了大門,隻留下一個石化的我。
我愣了幾秒,才意識到自己遭遇了一個什麼樣的情況。我本想仰天咆哮幾聲來表達我胸腔積壓的憤怒,卻猛地想起自己之所以來這裏是因為什麼,我瞬間淡定了,慢慢拾起地上掉落的資料,占起身整理了下衣服,環顧了下四周,又揚起得體的微笑往電梯方向走去。
還沒走幾步,肩膀又被人狠狠一拽,我的臉色立即又恢複成了烏雲密布陰沉無比。我快速地回過頭,對這個跟我有著一樣表情的男生不耐煩地叫道,“你是哪位大爺?攔著本姑娘想要劫色嗎?”
其實,在遇見他這麼久以後,誰都不曾知道,那一回頭初次見到他的瞬間,我的眸子急速閃過了一抹驚豔。
隻有我明白,那天,站在連影集團大廳中,一個穿著水洗泛白牛仔短褲米黃色露肩吊帶的嬌巧女孩對那個有著金黃色頭發穿著天藍色襯衫,笑容會驚豔時光的少年,一見鍾情了。
於是,這個愛穿各色襯衫氣質清冷叫夏之軒的少年,便長此駐足在了我的心中。
我倒是沒有想到情況會是這樣,他冷看了我一眼,從我手中淡定地抽出了最上麵的一張白紙,平靜地看了一會兒,然後對我蔑視一笑,“小姐,我給你十萬,識相點,打掉這個孩子。”
我承認自己對帥哥是缺少一點點免疫力,懂得憐香惜玉,但這並不代表我會容忍一個沒有大腦的弱智帥哥衝我發神經,我白眼一翻,雙手叉腰,眼睛一瞪,“你有點寶氣吧?老娘這麼瘦,你說老娘懷孕了,瞎了你的狗眼吧。”
好吧,我也在此時承認,自己出門時葉子對我說的那句話是對的,她說,你老是不顧時間不顧地點不顧形象地發揮你的野蠻粗魯的本性,你是要逆天了嗎?
他微微扯了扯唇角,並不氣憤,隻是語氣比剛才更冰冷了,“不要擺出一副視金錢如糞土的模樣,這樣反而會讓人更惡心。”他直接從口袋掏出錢包拿出一張銀行卡,朝我遞過來,“這裏剛好是十萬,密碼是阿拉伯數字的前六位。以後,幹脆地滾出我的世界。”
我覺得特別搞笑,眼睛中的冷光直射向他,“你還真是演上了吧?如果你覺得我懷了你的孩子,你想讓我打掉的話,可以。”我一把扯過他另一隻手上拿著的白紙,基本已經認定這張懷孕驗檢報告是剛剛那個跟我一樣打扮女生落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