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書本,我感受到食盒的餘溫還殘留在我的指尖,那聲歎息還縈繞在心間。
走到哪裏,都似乎可以看到我後麵跟著三三兩兩的女生,而我儼然成了她們之間的大姐大。
摸著法國梧桐樹粗糙的樹幹,想起自己撒下的那個彌天大謊。我說我爸爸媽媽都是高級幹部,還有自己如何如何富裕的生活。
那時臉上虛榮傲慢的表情讓此時的自己感覺無比惡心。
可是,我愛上了這樣的惡心。
明天周末,一些女生起哄著要去K歌,說著就都出教室往校門走去。一個女生扯著我的手臂拉著我一起走,她們打笑著,可我卻急得像一團火。下意識的摸向左邊的口袋,皺眉皺眉。
去K歌肯定要錢,作為父母都是高層幹部的富家女,這點錢都沒有?
走了不久,不遠處參天大樹下的一個熟悉的身影讓我心猛地一緊。
她正在賣紅薯。
手心開始潮濕,我聽到那個拉著我手的女生說,“咦?簡潔,她不是你家傭人嗎?”
我看著那個身影,沉默良久,然後麵無表情地移開目光,“你認錯人了,以我家的家境,一個傭人會如此嗎?”語氣冷淡的像在討論一個陌生人。她看著笑道,“也是。不過,上次那個人穿得也不像符合你家家境啊?”我聽到這話,瞟了她一眼,她幹笑著閉嘴。
我轉頭,往前繼續走。餘光卻瞥到坐在我前麵那個花俏的男生若有所思的看著我,我皺眉,知道他無意聽到了我們對話。收回目光,我假裝若無其事,腳速地想要追上前麵那些女生。
可不知道在他眼中,是否成了落荒而逃。
或許我確實是如此。
在經過那個熟悉的身影時,我腳步沒有絲毫停留的擦肩而過。
趁她們瘋狂K歌劃拳拚酒的空檔,我打開房門輕聲走了出去。閉上眼深吐了口氣,我甩了甩被音響震的發疼的頭。睜開眼,入目的卻是一雙嶄新的名牌運動鞋。
“楊力?”我驚訝出聲,他就是那個坐在我前麵穿著花俏衣服的男生。“你去借錢?”他打量著我,揚唇挑眉。我不悅地瞪了他一眼,“借錢?這兩個字怎麼可能會發生在我身上?”“是嗎?真的不可能嗎?”他笑得很勢在必得。我看著他平靜的眸子,手慢慢收緊,知道他已經了然我的一切。我警覺地看向他,“你想怎樣?”
“怎樣?”他嗬嗬笑了兩聲,走到我身邊將一隻手搭在我肩上,“隻要你答應做我女朋友,我不但幫你解決當務之急,還可以保證你以後的一切物質來源,幫你圓謊。”
如此誘人的條件,我不可能錯過。
在一分鍾之後,我給了他答案。
我沒有問他為什麼要我做他女朋友,沒必要。
人家一個富二代,有錢有資本。
於是我的初戀開始了。
開始的悄無聲息。
談戀愛的過程是怎樣?
泡網吧。進舞廳。把酒吧當家。
我想。我開始墮落了,便萬劫不複。
我愛上了這種生活。即使腐敗,但我喜歡這樣無價值的活著,即使這種活著有時會讓我生不如死。
這種感覺是在每次腦海裏閃過我母親各種形態的身影時。我知道,終有一天,她會恨不得沒生過我這個女兒。
我知道,真的知道。
十一月的夜晚,很冷。討厭你的冷風會報複性地鑽進你衣服的每一個空隙,直到你抱緊雙臂求繞。
“簡媽,你女兒怎麼變成這樣啊?”看到我母親收拾著攤子,鄰居張媽連忙走了過來女壞蛋,真刺耳的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