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風手中的石塊精準無誤的停在了他的額前,剛剛勉強爬起的鑄劍堂弟子又狼狽不堪地重重跌坐在地上。
他麵色潮紅,看見洛風臉上戲謔的表情忍不住又噴出一口鮮血,惱羞成怒的他努力著想要再次爬起來,可綿軟的雙腿卻不聽使喚,隻得顫聲問道:“你……你這是什麼劍法!”
“打鐵劍法!”
洛風順手扔出手裏的石塊,走到崖壁邊將那刺客脫手飛出的劍拔下,順手耍出幾朵劍花。
呼嘯的劍風割裂空氣,如同一道幽影圍繞著洛風的身體忽現忽滅,速度煞是驚人,“現在可以說說,到底為什麼殺我了吧。”
那鑄劍堂弟子看到洛風這一手頓時沒了脾氣,這精湛的劍藝不是一年半載就能學會的,絕對是經過長時間磨礪的高手:“想不到一年半之前那個身子淩弱的凡人,竟然能成長到如此地步!”
這名萬劍宗弟子再次提到一年半前,洛風的腦子裏仿佛突然想到了什麼,他詫異的看了一眼坐到在地上的萬劍宗弟子,這一瞥看的那人心頭發冷:“你不是當初被我咬斷手指的那個小子,也不是他身邊的四個人之一,他們年齡沒你這麼大。”
不過洛風還是獰笑著把手中的劍鋒架到了那人脖子上,冰涼的劍刃刺骨的寒意逼得那名鑄劍堂弟子膽寒,他一把跪下連叩幾個響頭,口中發出陣陣哀嚎:“不……不要殺我,我……我隻是個跑腿的,都是……都是馬師兄命令我來的,求求你放過我吧。”
洛風一揮手削掉他幾縷頭發,抬腳將他踹了出去,轉身朝著劍墳邊走了幾步:“滾蛋吧,能有多遠是多遠,我不想再看到你們,回去告訴……”
噗呲……
刀刃刺破肉體的聲音乍然響起,腰肋傳來的劇痛讓洛風的表情變得扭曲,臉上的憤怒再也抑製不住,想起那天上官飛鴻肩頭的受的傷,洛風手腕翻過一個古怪的弧度,身後那名鑄劍堂弟子的頭顱衝天而起灑出一腔熱血。
滿臉鮮血的洛風拔掉腰間的匕首,他一把從衣服上撕下布條,死死纏住腰間的傷口,將屍體和頭顱拾起全部丟下了劍墳,丟過之後又暗自懊惱,這一緊張竟然忘了搜身看看有沒有什麼寶貝了。
想想片刻又把手中的長劍扔了下去,殺了人自然是不能再用了,若是沒殺還可以當做戰利品,這個丟人的家夥是不敢宣揚的。
除了一開始有些不適以外,殺人過後的洛風並沒有覺得緊張,仿佛是一種與生俱來的能力,對這種事情不會感到太大的畏懼,這和先前在林中殺掉那幾名參試者時的心情截然不同。
絲毫沒有注意到這點的洛風隻想著如何養好傷,而葬劍崖無疑成為了最好的選擇。
順著破敗的藤梯爬下懸崖,陰冷的寒風颼颼吹過脊背,大致可以看到洞窟的深度共有十層,下到第三層的時候就再也無法繼續前進了,索性就近選了一個山洞點亮了洞中的燈火。
進洞是一條可容三人並行、約摸兩人高的通道,走到通道的盡頭是一間石室。
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牆角一尊破舊的器爐,上麵沾滿了灰塵,而爐下的三足也缺了一角,爐蓋深深的插入一旁的岩壁之中,僅有一半還留在外麵。
牆角仍然堆放著一些材料,歲月的流逝讓它們的光澤已經被深藏於內,表麵生鏽的一層已然無用,可去除以後內部的材料還是可以取一些的。
將就著在這布滿灰塵的山洞裏休息一夜後,傷口經過包紮出血已經沒那麼嚴重,回到宿舍取了一些必須的生活用品和雲崩劍,行動遲緩的洛風在課業結束後回到了劍墳。
艱苦的環境難不倒他,以前和老酒鬼在一起的時候,所有勞作都是他一個人完成的。
舉起火把燒掉洞穴裏的蛛網,洛風趕走了這些原著居民,把坑坑窪窪的牆壁用石塊鏟平,到隔壁的洞穴中取回來幾個完好無損的壁燈洗淨後填上一些燈油點燃照明。
將殘破的器爐推放到洞穴中央的坑窪之中,揉弄出一塊泥磚墊在了殘足之下,坑窪的邊緣被洛風挖成規則的階梯狀,旁側是新修的水池用來淬火,最後靠著牆角堆砌了一個簡陋土炕,這個工作室就算是完成了。
無論如何堂務還是要照常完成的,蜷縮在劍墳這邊可沒有人幫忙填材,需要煉製的原礦得自己跑到劍爐崖那裏去取,阿貓說的不過是客套話。
清點竹簍中的礦材,洛風的表情有些惱火。
在殺掉刺客以後,他顯然明白了管事針對自己的另一層原因——他也是馬家子弟,很可能還是被自己咬斷手指的那家夥的長輩。
所以,這批少掉的材料被他們私自扣留,而黑鍋顯然是要丟給洛風來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