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聞此言,都大吃一驚,穆清也是嚇了一大跳,那天見著六皇子的時候她看著這六皇子一臉凶相且很是無禮,然她見這六皇子這個年歲已經著正三品虎威將軍服,想著怕是個有本事的, 方才聽皇上說這樣的話,穆清一方吃驚六皇子犯下的罪行,一方吃驚皇上怎的當著後妃眾人的麵說朝堂之事。
若是六皇子真是犯下這樣滔天的罪行,莫怪乎皇上進來的時候臉色難看。再看六皇子一眼,這六皇子此刻梗著的脖子不梗了,抬著頭一臉吃驚的看著鹹平帝。
穆清一看六皇子表情,便知若是皇上這樣說出來,怕這六皇子真幹下了這樣的事,隻是先前還因為整治八皇子被當眾擲了酒杯子的不服氣這時候換成了吃驚和惶恐,穆清知道這六皇子定是不知鹹平帝知道這事兒,興許是這筵席開席不久之前的事情,若是早先知道,便沒有這個家宴,隻怕皇上知道這事兒時間不長,席間怕是按捺的狠了,六皇子在家宴上犯了點小錯看在皇帝眼裏立刻被放大了,按捺久了的怒氣也立刻發了出來,這才有了皇上的那些話。
天子一怒,底下的一幹人等都戰戰兢兢,皇上那麼一說,所有人便知茲事體大,都靜悄悄等待皇上發落。
那六皇子還想要說什麼,扭頭看了太子一眼,見太子垂著眼睛不作聲,便低頭跪著,所有人等了半晌,太後終於從震驚中緩過來了,看了在座的一眼,終於說話了“皇帝,這是家宴,六皇子這會不是人臣,是你的兒子!有了過錯,你打罵一番也就罷了,出了這個門……再說朝堂之事不遲!”
穆清一聽太後這麼說,便知太後護著六皇子,即便六皇子再怎麼不是,可畢竟是皇家血脈,太後定是見不得皇上怎樣發落六皇子。
果見皇上站了半晌就哆嗦著腮幫子坐下來,揮手讓六皇子去門外跪著。
六皇子出去之後,皇帝不言聲所有人都不敢說話,穆清悄悄看了六皇子空出來的位置一眼,見邊兒上的八皇子正低頭玩手指,像是之前從未發生過一樣,穆清驀地便打了冷顫,直覺這八皇子方才哭的不簡單,視線悄悄轉到那邊的角落,就見那木訥縮肩膀的人拿了筷子夾了口菜咽下去,隨即像是有所覺一樣看了穆清一眼,眼睛黑不見底。
一瞬間,不知怎的,穆清便覺得皇上得知六皇子所犯罪行也和五皇子有關,方才八皇子哭也和五皇子有關,隻覺得這五皇子心腸歹毒深不可測,一時再不敢朝那方向看,匆忙間竟是拉住了邊兒上那溫昭儀的手。
經了這麼一出,皇上再難按捺下去,說是還有許多奏折要批便出去了,即便皇後招呼眾人繼續可是誰還有心思再繼續吃喝,和李賢妃一夥的都湊在李賢妃跟前安慰,和李賢妃不對付的也湊在李賢妃跟前安慰,穆清聽著也無非就是“皇上定是冤枉五皇子了,還請姐姐寬心……”雲雲。因了她身份敏感,她就規矩坐著,那溫昭儀倒是湊上前說了幾句話隨即也坐下來和穆清一道坐著,顯是和靜嬪娘娘擺出了同進退的陣勢。
殿內亂哄哄一團,親王們借故要走,太後準了之後也招了皇後一同出去了,餘下的一群後妃簇擁著李賢妃往出走。穆清想等眾人走了之後她再走,便坐著。
及至殿內主子奴才都要走光之際,穆清不好再坐著,起身要走,將將起身胳膊上就扶了一隻手,穆清轉頭,那溫昭儀一臉擔心望著她。
“姐姐臉色怎的這樣難看,是身子不舒服麼?”溫淑慎湊在穆清跟前說話,臉上一片著急色。
穆清搖了搖頭,起身的時候看見那角落還縮著一個人,不言語往出走。將將走出群芳閣,就見六皇子跪在群芳閣外的園子邊上,看這時間裏麵還有人往出走,睜著一雙帶血絲的眼睛狠狠瞪了剛走出來人一眼。
穆清被那樣瞪了一眼,直覺要避開快步走,可是走不了兩步,身後又有人出來,殿門口印著一道瘦長瘦長的影子,穆清這幾日看多了這個影子,便頭也不回的要趕緊走,可是心裏將動了這念頭,身後的人腿長歩闊,兩步走到她前麵。
囫圇要離開,低頭正要快步走,錯了眼沒看見,但是耳朵敏感聽見前頭瘦長的人說了兩個字,就見原本跪著的六皇子怒吼一聲,蠻牛一樣撲上去就拽到了五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