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有並根藕,上有並頭蓮。”穆清不知她隨口說的這話怎的引起了惠帝的興趣,不敢發問隻得老實回答。
“說說是何意。”
“此句意在說明荷花的根和葉都緊緊連接,荷花盛開,正象征著那人間的情侶,終久相伴。”
“說的甚好,甚好。”惠帝朗笑,隻覺得這女子是自己此生從未見過的樣子,模樣品性才學,身上的韻味,舉手投足間的種種都是極好的。
李自中拿著大氅油傘回來的時候便是看見惠帝朗笑的模樣,一時間眼皮跳了幾跳,直覺得要壞事,忙忙跑了進去,將手中的大氅分給穆清和蕭蓁,站在邊兒上垂首靜默。
也不過是一陣子雷雨,一忽兒時間瓢潑,一忽兒晴日,這會子雨勢見小,才不過片刻光景太陽便露了頭,穆清見蕭蓁臉色實在不很好,遂想著要走“皇上政事繁忙難得偷半日浮生,現下天已放晴,我們也就不打擾,且妹妹臉色不很好,受了些雨淋風寒,須得好生歇著,我們這就告退罷。”
惠帝似是要說什麼,看了看蕭蓁,確實臉色不好,都白裏透青,遂允了,看著穆清一行人逾赱愈遠,眼神定定。
“皇上,那劉穆清是皇商劉澤業外孫女。”
李自中見一群二八年華的姑娘們走了老遠惠帝還未回神,遂開口說了這麼一句。
“嗯,戶部這次是出了亂子,商戶之女怎的進宮選秀了?”惠帝隨口這麼一說,並無多少責怪意,像是戶部出錯出的正正好一樣。
李自中見惠帝這樣,便是知道皇上是真的忘了太子妃這麼一回事了“皇上,準太子妃也喚作劉穆清,亦是皇商劉澤業外孫女,正是方才那女子。”
李自中這話一出,就見惠帝臉色一變,“混賬東西!”也不知這話是在罵誰,總之李自中自是惶恐後退。
“一個準太子妃作何和一個秀女混在一起?!!”惠帝怒罵,李自中不敢言語,跟著拂袖而起的皇上身後疾走。
及至到了垂拱殿,惠帝臉色恢複如常,李自中著人泣了參茶端上去也見惠帝臉色平靜看折子,遂以為皇帝沒了想法。直至晚膳用過,點燈時分惠帝招他進去說出一番話他方才知道皇上不是熄了那心思,而是一直在想法子。
皇上讓他去皇商劉澤業家取回當年下的聖旨。
穆清今日在芳韻池經受了那樣一番之後,回去的路上見蕭蓁臉色不好也就叮囑了幾句便回來了,五皇子答應求太後指婚那定是做不了假,方才請安的時候太後也說這緝熙怎的反反複複,好在秀女麵聖的時候還未過。
穆清聽了放了心,跟太後說今日淋了雨受了些風寒便下去歇著,回到攢花築一時也沒有休息的心思,總覺得皇上今日看蕭蓁的眼神裏並無多少喜愛的意思,倒是對她親厚的過了些,那李自中前些日子特意去探看蕭蓁也並不是因為皇上喜愛蕭蓁的緣故罷,興許是為了拉攏蕭家。
穆清正在窗前沉思,冷不丁便見麵前的窗戶被推開,正自吃驚的時候窗前的海棠樹下露出一隻人頭,看見此人,穆清立刻覺得自己後脖頸開始火辣辣的疼,都要疼的她受不住了。
“你作何在這裏……不要進來!不要進來!”穆清話說完,自己屋裏便多了個人。
綠竹緑萼在外間候著,這時候聽見穆清的驚叫連忙趕了進來,就見隔著一張桌子,自家小姐和五皇子隔空對峙,小姐手裏還攥了一方硯台,眼睛大睜的樣子像是要和人拚命。
“小姐,五皇子。”
綠竹緑萼兩人看著這樣的狀況不知所措,隻是猶猶疑疑的站在穆清麵前,自家小姐是連大聲說話都是鮮少的,這個樣子顯然是和這屋裏另一個人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