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恬悅坐在地上,扯了一塊紙巾費力地擦拭唇畔的汙漬,她很難受,死死地閉著眼睛,臉上的表情因為痛苦擰在一起。
“姐,用水漱漱口。”雲玦伸手將雲恬悅扶起,靠在自己懷中,水杯輕湊到她的唇畔,讓她喝了一口水,漱漱口又吐在了馬桶裏。如此反複了兩三次,她才覺得嘴巴裏舒服了一些。
“我沒事了,時間不早了。你今天就不要回去了,去客房睡吧。”她站起來,接過水杯,放在洗漱台上。
“我還不困,姐…你洗漱一下去休息吧。我去收拾餐桌洗碗。今天你累壞了,對不起…我、我本該多承擔一些的。”雲玦心疼,她臉色看起來很差,肌膚在衛生間慘白的燈光下更顯憔悴。
“沒事…我來就好。”雲恬悅眯著眼一笑,表示自己很好。
可走出了衛生間的門,卻看到宗政煌扶著門框站在那裏。
或許,隻有身處一次穀底,才知道站在高位時的難道與不易。
“等我好了,這一切都會結束。”他薄唇輕輕地說出這些話,轉身回了房間。
“好了,姐…你和姐夫去休息吧。我去洗碗…”雲玦執意如此,雲恬悅也不在勉強。點點頭跟在宗政煌的身後回了主臥。
房間裏,床燈柔暖,光線昏暗。
雲恬悅走進去,就看到他背對著自己坐在床邊,抬眼看著窗外。
已經是深夜,城市大部分的燈火熄滅,隻有路燈,偶爾的幾處辦公樓還亮著。可夜色之中卻有一處最璀璨,最奪目的地方。
算是東澤市的地標性建築,恒廣大廈。
當初的設計師,將恒光設計成一個容姿曼妙的女郎,高挑,精致,華美,傲慢。
傲然於東澤市。
“那座樓是什麼時候建起來的?”宗政煌問道。
“你忘記了嗎?那是你建的,東澤市最高的樓…坊間傳聞是為你母親而建,也有人說是以餘韻的名義建起。”
“有時候很恍惚,我也忘記了。”
“你今天去的地方就是恒光。”
“噢?是嗎?”宗政煌低下頭,唇-瓣冷意乍現。
雲恬悅點點頭,緩步走過去,站在他身邊,“時間不早了,你也該休息了。”
他點點頭。
她走到衛生間,用塑料盆盛了溫水,端到了床邊,浸-潤了毛巾,絞幹了水。為他擦拭了臉,脖子以及身上可以擦拭的地方。
最開始,他抵觸她的碰觸。可連續兩天沒洗臉,他忍耐到了極點,開始順從。
玻璃杯中倒了溫水,牙刷上擠了牙膏。遲疑了一下問道:“我幫你?”
“不用了。”他從她手中接過來,手上沒多少力氣,隻能緩緩地刷牙,平時兩分鍾搞定的事情,他足足磨蹭了十分鍾。
漱口後,雲恬悅拿毛巾擦拭了他唇角的白色泡沫。伸手扶著他的脊背,緩緩地將他放倒在床-上,宗政煌輕輕地喟歎了一聲,閉上了眼睛。
“有什麼不舒服,叫我。”雲恬悅說了一聲,就悄悄收拾東西去了衛生間,自己極快地隨意梳洗了一番,很快爬上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