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位置,永遠無人取代。
就和詹森所說,七年的時間變化太大,變數也太多了。
“餘韻小姐,您不要走!”詹森急急忙忙阻擋在了餘韻的麵前。麵色焦急。
“為什麼?難道讓我去自取其辱?”
“少爺已經將自己關在書房三個月了。您若是出現,或許能讓少爺好起來。”
“那……那個姑娘呢?”她喉嚨裏梗塞,有些話幾乎說不出來。
“少奶奶與少爺離婚了,三個月前出車禍離世了。”詹森提起雲恬悅,心中滋味萬千,說不出的難受。其實在他的心裏,也是認可雲恬悅,甚至在她和少爺相處很好的日子裏,他很感激她,也很尊敬。
隻是後麵發生的事情,已經出乎了自己的預料。
所以才有現在。
“他吃的好嗎?為什麼不出來?為什麼?”餘韻一聽宗政煌的狀態不好,瞬間一心都撲在了他的身上。
詹森不想說什麼,隻是低頭緩緩地搖動那顆蒼白的頭顱,憔悴而悲哀。
幾乎是無絲毫猶豫,她急急忙忙地到了書房的門口,伸手急切地敲擊在上麵。
門安安靜靜地紋絲不動,想從外麵打開。但是根本就打不開。
餘韻心裏發冷,更是擔心。
“煌,我是餘韻!你開門啊。”
餘韻?
宗政煌心裏好似被投入了一塊大石頭一般,砸進去泛起了陣陣漣漪。漣漪一圈又一圈,一直砸疼了他的心。
他是出現了幻覺?還是出現了幻覺。
拖著沉重的身體走過去,剛打開門。眼前的女孩子似乎更加消瘦嬌小了。她發絲烏黑柔軟地披散在肩頭。眉目中的清水光澤瑩然閃爍。心似乎被什麼狠狠地紮了一下。
“你……”
“我回來了,煌!我回來了!”
“你……”他還是說不出其他多餘的一個字。
“我失憶了,這些年也不知道還有你。我想起你,第一時間就回來了。可是我沒有想到竟然過去了七年,這七年你還好嗎?”
“我還好。”他輕微笑了笑,希望能以笑容歡迎餘韻回來,可是扯出的笑容卻比哭泣的麵容還要難看。
餘韻心裏一疼,朝前一步緊緊地抱緊了宗政煌的胸口。一如既往的溫厚堅實,永遠給人最強大的安全感。
這麼多年,她一直夢中模糊搖晃的身影,終於清晰了起來。
“我還有事,讓人送你去看看餘涼吧。”宗政煌許久才將她推開。用絕對淡漠的姿態將她拒之千裏之外。用冷淡的語調和轉移話題的方式告訴她,讓她離開,他已經不允許她在走進他的心了。
餘韻看著自己的手,掌心還有溫度。可心已經是一片寒冰。
“好。”唇角笑容冷淡,轉身走極快。
——
送餘韻去小巷子的人將車子停在外麵,給她指了指地方就不進去了。
餘韻無法想象她竟然住在了這樣的地方?
敲門,許久才聽到咚咚瞧地的聲音。心中暗暗好奇,但還是耐心地等這對方開門。
餘涼打開門,低垂的眸子微微掀起,整個人就呆愣住了。手中的拐杖不知什麼時候掉在了地上,風輕輕一吹,將她寬厚的裙擺掀起來。露出了空蕩蕩的斷肢處。
餘韻不自主地後退了幾步,尖叫了一聲。整個人從台階上跌倒在了地上。狼狽灰敗地倒在地上。
“姐!你沒死!你沒死!”餘涼想要上前去,可才朝前一步就倒在了地上。
餘韻急忙爬起來,走過去急忙將餘涼扶著站起來。轉身回去了屋子。
滿屋子的布料,太過淩亂。
“你在做衣服?”她問,聲音裏沒多少情緒。
“恩。”
“在這裏多長時間了?”
“七年了。”餘涼低著頭,聲音淡然。可是還是能聽出其中的顫抖,她對餘韻的出現沒有一點點準備,甚至以為出現了鬼。
“這麼長啊……七年了。”恍恍惚惚,餘韻的聲音都帶著飄渺和不可捕捉。
“你的腿怎麼了?”她皺眉,有些心疼和不解。甚至能在裏麵尋覓到絲絲的同情,隻是唯一少的是關心。她不關心她是否疼,隻關心這是什麼造成的。
“當初的車禍,你失憶墜崖,我以為你…沒了。而我付出了代價。”看著自己殘破的身軀,餘涼唇角是冷淡諷刺的笑意。
自己七年來的堅持換來的是她活著的消息。
餘涼在看著餘韻的瞬間,內心是那麼渴望。她其實永遠地死了,永遠地不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