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四皇兄，再是阿靖！”
趙煦皺著眉，盯著她，道，“你進宮，到底有什麼目的？你到底是衝著什麼人來的？若是想要搗亂，若是想要使壞，那我不用你主動離開，現在就可以把你處理掉。”
雲珍看著他，張了張嘴巴。
心裏，泛出苦澀。
“六皇子殿下，是這樣想奴婢的嗎？”雲珍深吸了口氣，捏著拳頭道。
“難道不是？”
趙煦反問。
眼睛裏，帶著幾分厭惡。
“隻是因為，奴婢長了這樣一張臉？”雲珍抬起頭，質問。
“就是因為這張臉！”
趙煦道。
“哈——”
雲珍聽了，像是聽到什麼很可笑的事，輕笑了一聲，然後道，“就是因為這張臉？這張臉，礙著殿下什麼事了？就是因為它的出現，殿下就如此厭惡？試問，奴婢從踏入京城的後，有沒有利用這張臉，做過什麼壞事？做過對殿下，對四皇子，對魏統領有害的事？私闖藏寶樓的那一次，奴婢也沒想過會遇到殿下。除此之外，奴婢反而因為這張臉，幾次曆險！敢問，這也是奴婢事先安排好的？”
雲珍一連串的問話，讓趙煦啞然。
周圍，再次安靜下來。
雲珍看著趙煦那張隱藏在陰影下的臉，壓下心裏的苦澀，又道：“奴婢知道，殿下懷疑奴婢出現的動機。可是，如果有得選，奴婢也不想來京城，也不想進這勾心鬥角，危險萬分的皇宮！如果有得選，奴婢也不想長這樣一張臉……”
如果有得選，她早就離皇宮，離京城遠遠地，再也不會踏入這裏半步！
因為沒得選，沒有第二條路，天下間緊此一株的九葉玉靈芝，藏在皇宮裏。她想要救戾無痕，就沒有其它的選擇，必須進宮，必須再麵對以前的那些人，必須再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相見不能認，相思隻能忍，每天夜裏，輾轉反側，夜不能寐……
擔心著什麼時候，才能找到九葉玉靈芝；擔心著西南那邊，會不會出什麼變化；擔心著會不會被“故人”認出來；擔心著……
如果有得選，她寧願像孫翠娥那樣再換一張臉，回到這京城皇宮中，以另外一種身份，遠遠地看著“故人”，看著他們，守著他們，是否安好……
如果，有得選擇的話……
她必定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回到京城。
盡管內心不舍，盡管內心矛盾，盡管舍不掉，又想掙紮。
如果，她有得選的話，那她隻願做個平凡的人。當年南荒清涼山莊的除夕夜宴上，如果早知道蘇側妃有防備，她就不該出麵提醒，引來蘇側妃的注意，從此走上了另外一條路……
她來到這個世界後，最初的願望，不過是擺脫“奴籍”，做個平凡而又普通的人，過著屬於自己的小日子。
在她的規劃裏麵，沒有這麼多的驚心動魄，沒有這麼多的爾虞我詐，沒有這麼多的恩怨情仇、猜忌怨恨。
可是人生，總是會有那麼多的變化，會有那麼多的突發事件，讓你防不勝防。稍不注意，就已經走上了另外一條路。
**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