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吱呀一聲開了,一束光線驀地射了進來,柳無豔下意識地用手擋住眼。
不用想也知道是金二娘又來逼她了,柳無豔冷冷地開口:“不用多費口舌了,我不會接客的,二娘你死了這條心吧!”
意想不到的,金二娘笑得一臉燦爛,她親熱地拉起柳無豔的手,說道:“誤會,都是誤會。我的好女兒,我這是在測試你對殷爺的心意呢!果然是有情有意呢!殷爺沒有看錯人。”
柳無豔平板的眼裏有了一絲波動:“他還要我?”
金二娘搔搔頭:“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啦!你快出來,這裏哪是你這樣嬌貴的人兒呆的地方。”柳無豔冷笑一聲並沒有動。
硬拉著柳無豔回到楊柳小築,吩咐下女給她換了一件幹淨的衣裳,點上熏香,奉上香茗,方才喚人叫客人進來。
進來的是個中年男子,看上去憨憨地,像管家的模樣,他恭敬地彎腰說道:“柳姑娘,在下是殷府的管家,此次前來是奉主人之命來為姑娘贖身的。”
聽到這裏,金二娘尖著嗓子嚷道:“我的好無豔,看,總算熬出頭了,殷爺要娶你當妾室呢!”正室是絕不可能的,她猜測一定是當小妾了,這也很不錯了,殷爺那可是江南的巨富,現在她可要好好巴結無豔不可,當下立即給柳無豔捶肩捏腿起來。
李福輕咳一聲:“哦,我家爺不是這樣說的。”他掏出一疊銀票:“這是五萬兩,一萬兩給柳姑娘贖身,這四萬兩是給柳姑娘一個交待。另外,在郊外,有一座宅子,以後就歸柳姑娘所有了。”他遞過銀票和房契。金二娘停下手上的動作,愣住了,原來是來給分手費的啊!
“交待?”柳無豔輕輕咀嚼著這兩個字,美豔的臉上看不出表情。
李福欠身說道:“我家爺是這樣說的,柳姑娘,那所宅子裏麵一應俱全,姑娘可以直接搬過去住。”
柳無豔驀地笑了:“銀票我收了,這也是我應得的,我本就是一個風塵女,拿錢是本分,至於宅子,告訴你們爺,我柳無豔消受不起,我既不是為他而來,當然不會為他而走。”
李福遲疑了一會,才點頭道:“那是姑娘自己的選擇了,我們爺的確是無權過問。在下告辭了。”
金二娘喜笑顏開:“我的無豔,我的好女兒,你總算是想開了。”她貪婪地望著柳無豔麵前的五萬兩。
柳無豔輕輕抽出兩張一萬的,金二娘連忙伸手接過,柳無豔輕蔑地望著她勢利的嘴臉,輕啟朱唇:“我們說好了,這一萬兩是贖身的,這一萬兩是買下楊柳小築的,以後,你不能隨意過來。”
金二娘涎著臉笑道:“這個自然,我讓小香來服侍你。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擾你了。”
柳無豔倒在貴妃榻上,這上麵還有昨天和殷無極歡愛的味道,可是今天她已淪為下堂婦,她自嘲地笑著,與其說是下堂婦,不如說是他隨手扔掉的一隻破鞋,他從未珍惜過她不是嗎?所以分手時也毫不遲疑。
笑著笑著,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也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