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十七,芳沁閣。
雲福晉正在裁剪花枝,秀兒輕步走進閣中,低聲道:“福晉!先前安排的人傳話來了,說木子卿已經照做了,而且弋陽閣那邊隨即就叫嚷著請太醫。”
雲福晉嘴角微微掛著一抹笑,低聲道:“即便出了事怪罪下來,也是弋陽閣那位自己個兒找罪受,讓人說與她外麵的事。”
“福晉絕頂聰明,先前叫竇語義幫嫡福晉清算半年來的賬目,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的親信卻做了他不願意看到的事。”
雲錦放下剪刀,轉過身緩緩走到椅子上坐下。秀兒很是有眼力見,隨即就倒了一杯茶水奉上,道:“福晉且嚐嚐宮裏剛賜的雨前龍井。”
雲福晉嚐了一口,抿抿當中的滋味兒,道:“這茶果是好的,隻是這樣好的茶姐姐又是否可以喝得到呢?”
“這孕婦是喝不得茶的,那弋陽閣自然是沒有的。”秀兒徐徐答到,卻又瞧見雲福晉偏頭冷冷一笑,頓悟,“奴婢明白!福晉顧念姐妹之情,奴婢欽佩不已。”
“記得,做好事就要深沉些,我可不希望姐姐是明著知道的。”雲福晉又抿了一口茶水,淡淡說到,不夾雜絲毫的善意。
“奴婢明白!”
弋陽閣。
“不知道裏頭如何了?”興福晉喃喃自語。
嫡福晉坐在一旁,神色自然,目光平視前方,就好像是自己一個人待在這屋子裏似的,一改往日的假意噓寒問暖,如今倒是實在了。
過了沒多一會兒,雲福晉、王格格和侯格格也過來了,行禮問安道:“妾身參見嫡福晉、興福晉!”
“起來吧!”嫡福晉慢條斯理地蹦出一句。
興福晉看看雲福晉,臉色平和淡然,她此時此刻最大的願望就是媚兒的胎安穩,將來不要生下兒子,隻是女兒便好,反正與她聯手東山再起才是最最重要的。
太醫自裏麵出來,見了這些人先是沉了口氣,上前道:“嫡福晉,媚福晉隻是方才動了氣,故而氣血逆行,但是還好,媚福晉身體康健,並無大礙。”
嫡福晉麵不改色心不跳,冷冷說道:“那便好,有勞太醫了!”
“這些都是臣的本分,嫡福晉不必客氣!”太醫頓一頓,“下官為媚福晉開了幾副心藥,餘下的這一個月就以此固氣穩胎吧!”
嫡福晉點點頭,道:“既然已經無事,那就不方便再麻煩太醫,文鳶,送太醫回去吧!”
“下官告退。”
雲福晉看看從屋外進來的秀兒,私語一番,道:“妾身閣中有事,先回去了!”
“正好,既然無大礙,那我們也回去吧!本來是不該來的。”說著,嫡福晉起身,朝外麵走。
竇嬤嬤撩著簾子,在幃帳後瞧瞧盯著,見人都走了,就進了後堂。
“福晉,人都走了!”
媚兒孱弱地眼神迅速淩厲有勁,緩緩起身,道:“這一次倒是讓雲錦高興了一場!”
“隻怕還沒完,方才老奴瞧見雲錦身旁的秀兒進來和她竊竊私語一番,說是閣中有事匆匆回去,依老奴之見,沒那麼簡單。”
“隻怕一會兒太醫的藥是喝不得的,反正我也沒事!”
竇嬤嬤點點頭,道:“不過這位徐太醫的為人應該不錯,起碼他願意為福晉隱瞞,這也是出於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