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冬梅在家休養期間,非常樂觀,經常到對門隔壁竄門。一天上午,同隔壁的倆老坐在門口曬太陽。老頭向明宣七十多歲,瘦長個子,平頭長臉,在市棉花公司離休。老伴閔文菊也是七十多歲,中等身材,短發圓臉,在市百貨公司退休。三人邊曬太陽邊聊天,李冬梅好奇的問,向老是解放軍南下到芝江?向明宣微笑著說:“我是河北保定鄉下人,1945年參軍,部隊南下負傷留在芝江。”李冬梅又問,隻十幾歲參加革命?向老若有所思的講:“參軍那年才17歲,記得那年我幫地主放羊,初春的一天,把一群羊趕到山坡上吃草。忽然一隻狼跑進羊群,我們幾個放羊娃大喊大叫趕狼,狼含了一隻我放的小羊羔跑了。晚上回家,差一隻小羊羔,我說是狼含跑了。地主不相信,他說放牛娃連牛就敢宰殺吃,莫說小羊羔。懷疑我把小羊羔宰殺,燒烤的吃了。狠狠打了我一頓,要扣一年工錢抵損失,我又氣又恨夜晚偷偷跑了,在去保定路上參加八路軍。”
李冬梅哈哈大笑的說,“壞事變好事,地主逼您參加革命隊伍。”向老又說,“地主說放牛娃宰殺牛吃的事,後來我在部隊裏,聽人講過這個故事。傳說少年朱元璋幫高員外放牛,有一天十幾個放牛娃聚在一起,有人提意在一起好好吃一餐,放牛娃個個窮的叮當響,能弄什麼東西吃,都難住了。忽然朱元璋說,“殺我放的水牯牛吃。”眾放牛娃不顧後果,高興極了,把水牯牛牽來殺了。剝皮的剝皮,生火的生火,很快把牛肉燒烤,煨火鍋等等,十幾個放牛娃把牛肉吃的一幹二淨。吃完後大夥問,“朱元璋,你回去怎麼交待?”朱元璋胸有成竹的說,“你們把牛骨牛皮都埋好,把這裏收幹淨。”
他慢慢撿起水牯牛尾巴,端直走到山坡廟旁,那廟牆角地麵有道裂縫,他把牛尾巴往地縫一插。然後要幾個放牛娃跑去向高員外報信說:“朱元璋放的水牯牛鑽進地裏去了。”高員外急匆匆趕來,看見朱元璋揪著牛尾巴狠狠往外拉。朱元璋邊拉牛尾巴邊對高員外說:“你聽,牛還在地下‘哼’。”果然地下傳來牛的“哼”聲。高員外信佛,他認為是廟裏菩薩想吃牛,要朱元璋不拉尾巴了。慷慨的說,“佛菩薩想吃牛,讓他們拖到地下去吃吧,隻當我給廟裏菩薩上貢品。”朱元璋立即鬆手,刹那間露在外麵尾巴入地了。這隻是民間傳奇故事,十幾個放牛娃,吃不完一頭大牯牛。少年朱元璋,也沒膽量宰殺員外的牛。高員外也不會信牯牛鑽地,仔細想這種事不會發生。“李冬梅讚同地說,“地主明明知道小羊羔是被狼含去,他故意說是你宰殺吃了,想借口扣你一年工錢,好狠毒。”
向老忽然長長歎了口氣說:“現在老了,雖然不愁吃喝,過著幸福的晚年。但疾病纏身,我患風濕性關節炎,吃藥有副作用,擦香港黃道益活絡油蠻有效。但黃道益藥當地買不到,廣州藥店有賣的,想要藥店寄幾盒,巷子裏房屋沒門牌號藥店寄不來。”李冬梅輕輕一笑說,“向老,這個問題好解決,您寫信要藥店寄民主路遠大商行,我再轉交您。”向明宣立即高興地說:“那太好,您幫了我大忙,隻是太麻煩您。”十天以後,商行收到廣州寄來“黃道益”藥三盒,李冬梅轉交給向老,向明宣感激不盡。
同住在一條巷子裏李冬梅遠房親戚,楊尚珍五十多歲,短發瓜子臉,雖然年過半百,風韻尤成。一個月前,有人給兒子吳海山介紹女朋友,約定星期日女方到家同兒子會麵。介紹人告訴男方家庭地址,紅星巷,進巷子左邊第十五棟屋。那天女方母女來看人,從南麵團結路進巷,數到第十五棟屋,母女兩人慢慢走進屋,母親微笑著問,是吳老板家嗎?女主人看見有客人進屋,滿臉堆笑回答,“是的。”她立即熱情招待母女倆坐,泡熱茶兩人喝。雙方還沒來得及講話,忽然兒子回來,瘦個子,黃頭發,長臉形,尖嘴,小眼睛,一幅猴像模樣。母女倆瞧見喑自吃驚,非常不滿意,女方母親忽然問,是兒子小吳?女主人回答,“是我兒子,他長的瘦,但他聰明伶俐——”她滔滔不絕誇獎兒子,母女倆不想聽,兩人忽然站起身。
女兒說,“大媽,麻煩您了,我們有事去找人,不坐了。”女主人有點莫名其妙。心想:不認識她倆,她倆大大方方走進屋,剛坐下什麼話沒談就要走。她立即說,“你們的事情還沒講就走。”女兒回答,“不必講了。”
幾天後介紹人忽然給楊尚珍回話,女方不同意。她疑惑地問,“她要求見麵,那天我和兒子在家等,她沒有來,現在忽然又不同意,什麼原因?”介紹人說,“聽母女倆口氣,像是看見過你兒子,她們不滿意。”女方回話不同意,男方也放棄了。
前幾天,吳海山在商場碰見介紹人,客氣的叫姨媽,麵對麵站著講了幾句話。吳海山離開後,介紹人對身旁婦女說,“這麼英俊小夥子,你們母女倆瞧不起。”婦女驚呀地說,“哪青年我沒見過。”介紹人說,“我上次給你女兒介紹哪人就是他,你說到他家見過麵,瞧不起別人,不同意。”婦女吃驚地說,“我們上次碰見不是他,把人對錯了。”介紹人疑惑地說,“怎麼會對錯人,難道你倆找錯屋。”婦女一口咬定沒找錯屋,兩人重新走進巷子,介紹人引她從北麵迎賓大道走進巷子,在左邊找屋。婦女忽然說,“錯了,我們上次從南麵走進巷子,靠左邊找屋,找錯屋了。”那家在楊尚珍房屋斜對麵,男人也姓吳。那天母女倆進門坐了會,什麼話沒談起身就走,把哪戶女主人弄的莫名其妙。現在明白了找錯屋,對錯人,而女兒卻在同別人談戀愛,兩人悔之晚矣。
前幾天哪個介紹人遇到楊尚珍,唉聲歎氣地說:“那天女方找錯門戶,把斜對麵哪戶猴像青年當成你兒子,不滿意拒絕的,兩人錯過了認識機會,沒有緣分。”楊尚珍聽了直擺頭,感慨萬分地說,“巷子裏沒門牌號,竟然耽誤兒子婚事,害人不淺。”
一天上午,李冬梅從楊尚珍屋門口路過,她喊李冬梅進屋,訴說心中不愉快。賭氣地說,“我不想住這鬼巷子裏,比住深山老林都不如,沒門牌號,書信報紙遞不進來,兒子找對象都不好找,我想搬到別處去住。”李冬梅聽她訴說,想到自己住房也沒門牌號,原來不在乎沒當回事,又聯想到向老買藥寄不到家的事,感覺到門牌號事雖小,但作用卻大,同人的生活息息相關,忽然也重視起來。她笑盈盈地說:“姨媽,值不得煩,哪女子同吳海山無緣分,吳海山長的英俊,不愁找不到女人,有相宜的我介紹。住房無門牌號,確實給人帶來許多不方便,向政府反映,要求解決,比搬家好。”楊尚珍忽然拍手說:“好辦法,向政府反映。不過,不是我一人的事,我不想去找當官的說好話。”李冬梅卻說,“你不去反映,我去反映,隻是比芝麻還小的事,他們理不理睬,管不管,沒把握。”楊尚珍忽然說,“你代表大家反映情況,如果能把問題解決,算做了件好事。”下午,李冬梅給市政府寫了封信反映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