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是不待風吹而自落的花。
這是日本法師吉田兼好在他的《徒然草》一書裏說的。可是,花落了,還會鮮豔嗎?還會被人喜歡嗎?在麗江的青石板路上,落滿了各種各樣的花,那些都是受傷的心。
麗江的仲夏之夜,猶如北方的初秋,涼意浸染。
晚飯過後,采訪對象李江約我在“故事酒吧”聊天。上樓時,第一次見到酒吧主人於敏資,他幾乎沒有給我留下任何印象。直到第三次見他,我才開始打量這個39歲的廣東人。
老於沉默寡言,儒生氣質,彈琴唱歌,都是無師自通。他手指肚上彈琴磨出的凹坑,給我留下深刻印象,那都是老趼脫去後的傷痕。
早在幾年前,老於曾與我的另一個采訪對象合作做過客棧,後來離開客棧開了酒吧。與小鬆的“江湖”、阿泰的“38號”以及唐康的“遇見”相比,“故事”的生意似乎並不太旺,但老於似乎不太著急。我隱約感到,他依然沉浸在某種如夢如幻的境地裏,不肯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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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1年1月21日,於敏資出生於廣東肇慶市封開縣的一個小鎮裏。父親是一名鄉村醫生,母親是地道的家庭主婦。兄弟三人中,哥哥大他兩歲,弟弟小他三歲。
小時候,身為族長的爺爺對於敏資管得很嚴,在三兄弟中數他最調皮,挨的打也最多。5歲時爬自行車,額頭摔出一個大口子,至今還留有傷疤。7歲起讀了小學,盡管成績一直很好,但因貪玩、打架,經常惹下麻煩,有時甚至被抓到教務處。那個時候,隻要成績好,就可以一好遮百醜,班長、學習尖子的雙重身份,常常讓他與同學發生爭執後免遭懲罰。
高中時,因為鄰居女孩天天放學後跟老於一起走,暗戀這個女孩的男生就叫了一大幫爛仔,圍住他狠狠地打了他一頓。受了皮肉之苦的老於,也從校外叫了一幫人,為自己報仇。事後才知道,原來對方僅僅是懷疑他與鄰居女孩拍拖而已。
1993年,一路未曾留過級的老於考上了華南師範大學中文係。因為父親是行醫的,便強烈要求兒子也學醫。1995年,老於從華師退學,重新參加高考,進入了湖南913醫學院,在這裏他學了4年的臨床醫學專業。
從漢語言文學,到臨床醫學,在命運的導引下,老於稀裏糊塗地繞了個大彎。
1999年大學畢業後,在某個醫院當黨委書記的姑父要他去上班,他卻謝絕了,回到肇慶老家自己開起了診所,每個月可以賺到5000元左右。
初中三年級時,老於第一次談戀愛,高中畢業後,女友考取了某醫科大學,他卻進了華南師範大學學中文。大一時,她因他而懷孕了,並且執意要生下來。於是請了一年假,回家生了個兒子。就這樣,才讀大一的老於就被迫當爸爸了。大學畢業後,女友也沒有從醫,而是到佛山開了美容院,生意越做越大。
1999年,老於從湖南的醫學院畢業後,與早已當上未婚媽媽的女友領了結婚證。老於說,可能是長期分居溝通太少,盡管戀愛之初的感情還算不錯,但兩人之間的性格差異還是越發凸顯出來了。
2004年,他們離婚了。
離婚後,兩人仍會找時間在一起吃吃飯,談談小孩的事情。老於說,在他心目中,感覺她仍是自己的老婆。
2007年,前妻結婚了,找了個比她小8歲的男人。老於再去找她,就開始吃到了閉門羹。前妻的再婚,給他帶來了不小的打擊。陷入苦悶中的老於開始喝酒,經常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