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子的爸爸是船主,有幾條船,家境也還不錯。7歲前,生父曾以媽媽朋友的名義來過家裏,媽媽跟生父走後,生父的子女們也曾到家裏來鬧過。經過後來的了解,她知道生父其實也是一個很好的人,但她天生對他懷有敵意。
而生父為了跟媽媽結婚,也與他的前妻離婚了,為此付出了很大代價。生父還有5個孩子,年齡都比棋子大,都已成家立業了。
在她看來,媽媽對生父其實並不好,年過六十的生父去上海過年時,媽媽便在家裏招徠其他男人,棋子被迫出去過夜。
“媽媽有錢,又漂亮,很多人追她,生父六十多了,老了,常不在溫州……”回憶起這些家醜,棋子語氣中充滿無奈與反感,這也是她堅持留在麗江不願回老家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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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16歲的棋子高考時填錯了誌願,被從重點大學調劑到了一個不理想的學校。讀了半年,她獨自跑山西去玩了。
當她身無分文時,在一個天津老爺爺的幫助下,與家人取得聯係,媽媽請在外地出差的一個朋友去山西把她領回了溫州。這個人後來成了她生命中很重要的一個男人。
他身高180厘米,長得像台灣演員趙文。他比她大15歲,當時已經成家立業。他把棋子送到溫州,讓她去高三複讀,以便來年再考一個理想的學校。辦理完這些事情後,他回到了他所在的寧波市。
棋子說,從山西一路回來,她愛上了他,決心要考寧波的大學。第二次填報高考誌願時,她報的全都是寧波的學校,最後她考入了浙江大學寧波學院數學係。在她看來,什麼學校,什麼專業,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學校必須在寧波,因為他在寧波。
寧波男友老家也是溫州的,後來自己開公司,並在一個大學裏當兼職教授。棋子媽媽家和他是有淵源的,棋子的小姨在他家裏寄養長大,小舅則是他的下屬。高三複讀時,寧波男友每個星期都要寫信給她,字裏行間有很多委婉而甜蜜的情話。他博覽群書,滿腹詩書,古典而浪漫,愛看書,藏古董,下圍棋,背書,寫信……他還給她整段整段地背誦過《三國演義》。他曾夢想當個作家,因為生活,不得已放棄夢想,下海經商。他的母親是個虔誠的基督徒,她包辦了兒子的婚姻,也讓他娶了個基督徒。
2003年12月17日,星期三,讀大三的棋子在學校度過了她18歲的生日,這一天起她終於不再是未成年人了。隨後的那個周末,寧波男友把她帶走了,告訴她他很愛她。
那一天,她將初夜給了他。
棋子說,大學時很多男生追求她,但她心裏隻有寧波男友,根本無法接受其他人。
最初,她想親近他,但從過完18歲生日的那個周末後,她開始逃避他。然而,無論怎麼逃避,他都能找到她,他從未說過要娶她,但也一直不讓她離開。
2006年,棋子又考上了浙江大學軟件工程專業的研究生,她離開寧波,去了杭州。她沒有告訴寧波男友新的住址和電話,但他依然找到了她。研究生畢業後,她留在一個研究所工作,但內心一直惶惑不安,因為她仍舊沒有逃出他的視線和掌握。他曾說,他在她大學畢業時就已經替她安排好了人生。
“如果人生被這樣一個人安排了,就太可悲了。”棋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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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4月,棋子第一次到了麗江,發現這裏是一個可以讓她隱居的好地方。住了一個多月後,棋子回到杭州,但隨後就接二連三地重返麗江。
2008年11月,她第四次到了麗江,住下之後就再也沒有回過浙江,先後在餐館和客棧打工。
認識阿煒後,他們一起過著平淡而心靜的日子。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2009年4月17日,阿煒和棋子在麗江天空下,成了幸福的一對。從那以後,他稱她娘子,她喊他相公,他們像童話故事的結尾,兩個人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棋子說,從小到大她都不知道什麼是幸福,對於現在的狀態,隻能用“不會不開心”來形容。如果寧波男人再來找她,她會讓他看到自己現在很好,會讓阿煒出麵證明她過得“不會不開心”。
幸福的棋子還有個小小的心願:在麗江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小院子,不用掙多少錢,隻要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夠糊口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