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摳鼻屎與彈鋼琴(1 / 1)

“時間真快啊,八年過去了!”鄭功成感歎到,“新兵連時我們還是你的連長呢!”

左丘明點點頭。

“八年,時間真長。”鄭功成繼續說道,“八年,抗日戰爭都打下來了!”

“八年也很短,吳勇跑五公裏及格也是八年!”

兩人相對一笑。

“有時,我想是不是每一個英雄烈士死前都要說一句很牛逼的話。”左丘明說。

“什麼意思?”

“比如為了勝利,向我開炮,為了新中國,前進之類的。”

“你想說什麼?”鄭功成問道。

“我很遺憾,吳勇死前沒有說一句很牛逼的話。”左丘明說。

“吳勇死前說了什麼?”

“操!”

“怎麼了?”鄭功成問道。

“我是說吳勇死前隻是大罵了一聲‘操’便把我推開了。”

鄭功成聽後沒有說話,繼續前行。

“吳勇真的挫了一輩子,連死前也這麼挫。”左丘明說著眼淚掉了下來,“死之前也不說一句牛逼的話。”

“他是沒時間吧!”鄭功成熱淚盈眶。

“即使有時間也是操他媽之類的。”

“好了,不要說這這了,好不容易見上一麵,說點愉快的東西吧!”鄭功成說著抹了一把眼淚。

“連長你流淚了?”

“沒有,沙子進眼了。”

“是啊,今天好大的風,”

蔚藍的天空飄著朵朵白雲,風輕雲淡。

“左丘明,你現在怎麼這麼賤?”鄭功成說。

“連長,我這是在幫你圓謊。”左丘明說,“你知道嗎,從新兵連第一天起,我就把左丘做為心中的聖地。你真有福,天天守在這裏。”

“聖地?”鄭功成說,“晴天一身灰,雨天一地泥,鳥不拉屎的地方。”剛說完,便瞧見左丘明的麵前有一灘鳥屎。

“那是例外。”鄭功成補充道。

“左丘常年被裝甲車坦克壓來壓去,土質鬆軟,車一過,塵土漫天,所以晴天一身灰,雨天一身泥的說法是真的,但鳥不拉屎就說不過去了,這裏這麼多樹,鳥還是不少的,鳥多了,鳥屎自然是少不了的。”

“左丘明,你老是爭論這些有意義嗎?”

“其實,左丘還是比較美的,你有空應該帶嫂子來看看。”左丘明說。

“她!”鄭功成道,“她根本不喜歡這裏,她老是埋怨我……”

“說的也是,”左丘明打斷鄭功成,“嫂子那麼優雅的人,遇到你,唉!”

“左丘明,你這是什麼意思?我怎麼了?”鄭功成大怒,“我******不是儀表堂堂,明牌大學畢業……”

“連長,我沒別的意思,其實沒什麼優雅低俗的,很多時候,摳鼻屎和彈鋼琴是用的是同一個手指。”

鄭功成聽後眉頭一皺:“你******究竟想說什麼?”

“我想說的是,左丘灰塵多,漫天灰塵,經常呆在這裏,灰塵被大量吸到鼻子裏,這裏又有這麼多裝甲車,坦克,直升機,每天都轟轟鳴鳴,不適合彈鋼琴,隻能沒事扣扣鼻屎,”左丘明接著說,“你們辛苦了,為了讓別人彈鋼琴,自己在這裏扣鼻屎。”

鄭功成聽後無語,為什麼本來很高尚的話到左丘明嘴裏就成了這個樣子。他們就這樣慢慢的走,邊說邊走,來到了吳勇墓前。

“有時我真的想不懂吳勇的父親是怎麼想的?”左丘明說。

“怎麼了?”鄭功成問道。

“竟然狠心把吳勇留在左丘,不葬在故土。”

“左丘明,”鄭功成突然很鄭重的看著他,“想不想聽聽吳勇父親的事跡?”

左丘明點了點頭。

“左丘明,你做過俘虜吧?”鄭功成突然話風一轉,“感覺怎麼樣?”

“連長,你非要揭我傷疤吧!”

“我隻是有感而發,”鄭功成接著說,“吳勇的父親叫吳建國……”

“這就是中國的取名模式,”左丘明說,“按年代分,解放前是仁義禮智信;建國後就是建國愛軍;現在是靜怡思琪之類的……”

“左丘明,我說話時能不能不要打斷,這樣對人不禮貌。”

“對不起。”左丘明說。

“我想到哪裏了?”鄭功成問道。

“吳勇的父親叫吳建國。”左丘明回答。

“對,他的父親是吳建國,他是個戰俘,”鄭功成看著左丘明說,“真正的戰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