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妖城,江丹城內,拐過密密麻麻的吊樓暗堡,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座死寂般的城堡,便是這地下妖城江丹軍的駐地了。
說是駐地,也不過堪堪七八十人而已,倒不如說是匪窩來的好聽。然而便是這不過堪堪七八十人,甚至還有不少渾渾噩噩的過著日子,不知自己身處何地身為何物的歪瓜裂棗,濫竽充數的混跡其中的江丹軍,赫然便是這潛伏於地下世界,打著妖的旗號養精蓄銳的地下勢力中三足鼎立的一方。說出去未免讓人覺得好笑,但也正活生生的印證了所謂妖的處境,是多麼的不堪.....
首先,妖的存在與否,已然毋庸置疑,畢竟,歐陽水月的存在,已然是最好的說辭。而就他本身而言,至今依舊還是無法接受自己的身份,自己明明是懷胎十月呱呱落地的人類,怎麼轉眼之間便化身為妖了,那麼自己的親人們呢?
盡管他的心中有著種種疑慮,但此刻的他卻是沒有精力,亦沒有能力去一一解開心裏的疑惑。畢竟,他的身體出現的種種非人類的變化,已然給他牢牢的印上了妖的標簽。
然而,他並不知道的是,用不了多久,當一場場來自未知虛空的戰爭席卷全球時,妖,這個讓他自己都無顏麵對的身份,這個讓所有人類都為之恐懼害怕的身份,赫然成為了阻擋風暴來襲的第一道強有力的戰線.....
這種種的種種,是目前這個目光短淺的他無法知曉的,也是那正肆無忌憚的享受著和平與安逸的人類無法預知的。
此刻的歐陽水月,他的心思還是一如既往的單純,他隻是想將丫頭從那所謂的夢魘之中救出來,然後,然後努力變得強上那麼一點,就這樣,安安穩穩的守護著自己所在乎的人,過著簡簡單單的日子....
但傾巢之下,豈有完卵,這個道理哪怕是再無知的人,都能道出。紅軍長征之時,爬雪山過草地,那一個個將自家孩子交到紅軍手裏的老爺爺老奶奶,他們都能講出先大家後小家的道理,更不用說在這個人人飽覽經書,接受著高等教育的時代了....
所以啊,有時候,哪怕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夢想也是無比的遙遠,當然,這些都是後話。此刻的歐陽水月,正一臉陰寒的斜坐在一棟危聳的吊樓之上,手中不住的把玩著一枚平淡無比的竹片,腦子裏卻是有著無數的念頭在不住的翻騰,然而最終他依舊還是摒棄了眾多想法,情況越是危急,越是不能假以他人之手,縱然希望渺茫,一去不返,也不能空留遺憾.....
緊緊的攥了攥拳頭,歐陽水月搖了搖劇痛的腦袋,漫不經心的拋了拋手中的竹片,最終還是淡然一笑,輕輕的將手中的竹片放入兜裏,轉身向著那森然的城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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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在那死寂般的城堡之內,一間被眾多刻畫著詭異圖案的城牆環環相扣著的暗室內,一個身材魁梧的大漢正****著上身,一道道烏黑的青筋密布著全身,然後隨著他的呼吸一張一縮,宛如一條條毒蛇在他身體內亂竄.....
他的身後,一尊巨大的蟾蜍雕像此刻竟然森然的張著巨口,一道道黑色的液體從他的口中噴湧而出,肆意的向著四周揮灑而出,順著一階階水槽涓涓流下,最終均勻的淋在那魁梧大漢的周身,一絲絲若有若無的氣息立刻順著其身湧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