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我娘子不是妖……”書生攬著女子的肩，護著，不讓萬神仙出劍。
萬神仙的眉凝了起來，冷聲道：“柳不凡，你枉讀了聖賢之書，竟然坦護這種肮髒之物，閃開，今天我要為民除害！”
忍冬的牙咬了起來，什麼叫肮髒之物？妖就肮髒嗎？
她的眼緊鎖在那女子身上，希望她會反抗，教訓這個萬神仙一頓。
誰知，女子推開了丈夫，仰臉迎上萬神仙的目光，毫無懼意，一字一句道：“我、不、是、妖。”
忍冬一怔，她竟然說謊。
萬神仙哈哈笑出聲來，往後躍了幾步，然後踮腳飛到半空中，一個旋身躍到了女子身後。
呲地一聲布帛破裂之聲，桃木劍刺破裙衫從女子的後心穿了進去……
忍冬睜大了眼睛，已經感覺到周圍的妖氣越來越弱，恐怕這妖精受不住這一劍現出原形，到時候就真的必死無疑了。
她的手拳握了起來，同樣為妖，她不能坐視不管。
忙從袖袋裏取出了佛珠，暗暗施法，深褐色的珠子頓時發出了瑩瑩的光亮，忍冬的眼睛一眯，對準了那桃木劍刺進衣帛的方位擲去。
不料，猛然感覺到有強大的法力襲來，她的珠子剛脫手而出便在半空中轉了個方向，消失不見。
她一驚，仰頭四顧。
旁邊的酒家的樓頂之上，如是一身白色僧衣迎風而立。
忍冬咬起嘴唇，看著被符咒折磨的幾乎要現形的妖精，暗罵萬神仙一句混蛋。可那個如是和尚又在，一道一僧，她又不能怎麼樣。想了想，從人群後繞到了巷子裏，踮起腳尖，飛上了屋頂，大步跑到如是麵前，也忘記害怕了，隻是氣憤道：“還我的珠子！”
如是眯眼看著他，白袍隨著輕風飄擺，手慢慢拈動著那佛珠，淡聲道：“你這妖精，好大的來頭，竟然有佛珠護身，怪不得一開始我沒有看出來。”
“還我的珠子！”忍冬見那女子已經快不行了，急道。
“你不許多管閑事。”如是捏緊了珠子，絲毫沒有要還的意思，冷眼觀著下麵的動靜。
“可是她要不行了，我要救她。”
“你也想受死嗎？”他眉尾微挑，斜睨著她。
忍冬的心一驚，往後退了一步，“你和那個臭道士一樣壞，為什麼看不起妖精？我們又沒有做錯什麼，她要死了——”
如是的目光依舊冷漠，眼睜睜地看著那身中桃木劍而痛苦掙紮著的妖精，絲毫不為所動，隻是道：“你們是沒有錯，唯一錯的就是，妄戀紅塵。”
忍冬不懂什麼叫妄戀紅塵，更不懂為什麼妖精戀紅塵就有錯。她隻是望著下麵，心慢慢緊了起來。
如是的眉頭也漸漸鎖緊，拈起了佛珠，越來越快，嘴裏念道：“忍……”
忍？她不禁仰頭看他。時至正午，明媚的陽光灑了他滿滿一身，襯得容顏明豔，修長的眉斜飛入鬢仿佛要隨著風飛翔，雖沒有凡人的一頭青絲，頸處的線條卻比凡從多了幹淨和流暢，極為優雅，那是一種無法言明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