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嚴正卿一驚。
下一秒來響亮的耳光抽在他臉上。這和上一次不同,那頂多全是小興趣,這一記卻帶了她所有的仇恨。
“嚴正卿,你真不是男人!我寧采薇有眼無珠,看錯了人!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她在原地大聲嚷嚷,三把兩把將那婚書撕碎,嚴正卿像被抽了一鞭子,也一躍而起撲上去搶那碎紙屑,寧采薇卻先他一步將那滿把的東西吃進肚子裏,大力嚼了兩下,臉頰立刻被人捏住。
嚴正卿的目光也像是淬了火,咬牙切齒的瞪著她,仿佛恨不得她立刻死掉。
“寧采薇,吐出來!把婚約吐出來!”
她不理,卻再也嚼不動,就那麼惡狠狠的瞪著他。果然他更等不及,直接伸手到嘴裏去掏。
寧采薇順勢咬住他的手指,就是不鬆口。
他也不說話,怒視著她,兩人僵持,直到寧采薇感到鹹腥的味道流到嘴裏,有她的淚,還有他的血,她驀的鬆了口,哈哈大笑起來,就在那一瞬間,嚴正卿拾撿起從她嘴裏掏出來的濕淋淋的一團東西打開門狂奔了出去。
夜深了,寧采薇還在困獸一樣在地板上走來走去。一整天沒有吃東西,居然不覺得餓,隻是覺得冷,終於疲憊無力的想要回臥室,一拉門,紋絲未動。
她一時沒注意,連拽了幾次,終於反應過來。嚴正卿將她鎖起來了。
她張了張嘴,最終沒叫門。踩著椅子將窗簾摘了下來,一層一層裹在身上,靜靜的躺在地板上。
夜裏十分安靜,花園裏每一個細微的響動她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從小到大,嚴正卿一直是寵著她的,捧在手心裏,放在心口上。他從沒傷過她,從沒做過一點對不起她的事情,可這一次,他顯然是鐵了心的。他是鐵了心要和別人訂婚了。她打,她鬧,她哭,她罵,他道歉,解釋,唯獨不肯放棄他的計劃,他是死了心認了命的要和別人訂婚了。
門把手輕輕被擰動了,她扭身看看,沒動,把手又微微動了動,最後被人小心翼翼的扭開了,嚴正卿輕輕的推開門,手上纏了一圈白紗布,慢慢蹲到她麵前,舉起受傷的手指讓她看。
“薇薇,你看,沒有你,我什麼都做不好。你走了我就跨了。給我時間好嗎?”
她看著他,目光飄忽:“時間?七天夠不夠?我和她,你選一個。”
嚴正卿長長歎了一口氣:“你晚上沒有吃東西,不如我們再去吃一點?”
“不餓。不想吃。吃不下。”
“喝一杯牛奶總是可以的吧,有助於睡眠。我拿給你。”
“我一向不喜歡喝牛奶。以前是為你喝的,現在我為自己,不想再喝了。”寧采薇淡然的說。
嚴正卿不說話了,伸手托住她小巧的下巴:“恨我嗎?敢瞪我?想報複我?想咬斷我的喉嚨喝我的血?那就好好的活著!等你養好了身體,隨便你怎麼做,和我吵,和我鬧,不過那都沒有用。你可以去奮鬥,和我一樣強,那樣才有可能打敗我,讓我匍匐在你腳下!現在,你做什麼都是徒勞的,因為,你太弱。”
“我的確太弱了……”寧采薇垂著眼睛笑了,“我沒有一個銀行家的爸爸,沒那麼多的嫁妝。你出去吧!我是真的討厭牛奶,我不覺得不喝牛奶就是虐待自己,出去吧!我累了,我們該說的都說了,該明白的都明白了,沒有討論的必要了。”
“薇薇……”他捧著她的臉,像是用盡了全身所有的力氣來喊她的名字。
寧采薇閉著眼睛,始終不肯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