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時氣氛有些,嚴正卿的心情像是不好,臉繃的很緊。嚴母也懶得理會他,反正嚴總經理一向公事繁忙,將情緒帶到飯桌上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都是一家人,他不回家發泄還能去哪裏?倒是寧采薇有點擔心了,悄聲的和他說話:“你這人怎麼這樣啊,我剛才可沒針對你的意思。好不容易一家人吃一頓飯,你再怎麼也該給爸爸媽媽一個好臉色啊。”
嚴正卿的回答是夾起一個油煎紅辣椒塞到她嘴裏,那辣椒炸的極脆,入口被他輕輕一夾就碎了,燙燙的辣椒油和辣椒的碎屑在她嬌嫩的口腔裏生起一堆火來,寧采薇拚命的扒著飯,可動作還是慢了一步,一直到吃飯結束,她還是嚐不出任何味道,嘴巴腫的像兩根香腸。
嚴母對子女雖然親切寬厚,但是飯桌上的禮儀卻極為重視,最不喜用餐時插科打諢,他們這麼一鬧,她自然責怪的看他們,倒是嚴父看著寧采薇的樣子哈哈笑,“也就隻有這法子才堵得上你的嘴,還是你哥有辦法。”
晚上兩個人都宿在父母家。嚴家老宅難得的熱鬧起來,嚴母原本有早睡的習慣,那晚竟陪他們說話到了很晚。寧采薇硬是將嚴父從臥室裏擠了出去,非要抱著媽媽睡覺。
嚴父連連的感歎著,“我這麼大年紀了,沒想到還是被趕出臥房了。”
母女二人都很欣喜,寧采薇抱著母親的脖子說著自己這一段的生活,說自己的傷心事開心事,一直說到困的張不開嘴,昏沉沉的睡過去。母親的懷抱極暖,極輕柔,有一種溫暖的馨香,她緊緊的抱著母親的脖子睡,香甜又舒適。嚴母輕手輕腳的拉開幾次,她幾次又扭動一下重新偎依到她懷裏。
寧采薇一共在家裏呆了三天,用嚴母的話來說,“我們家的女兒不需要功課好,心情舒暢比什麼都重要。”
寧采薇說:“可是我的課很重要的。”
“那就和教授打個電話約個時間,讓他給你補上。這幾天你給我好好在家呆著,讓媽媽好好看看你。”
寧采薇想笑又想哭,自己隻是失戀,卻搞得全家總動員緊張兮兮的,好像生怕她會做出想不開的事情一樣。晚上給宿舍打電話,楊雅靜在那頭拷問她:“說,你哥有沒有向你表白啊。”
“表白什麼啊。你少胡說了。”
“那他就沒一點特別的表示?”
“他給我一個香腸嘴算不算?”
楊雅靜連連讚歎:“你哥好勇猛。都給你親成香腸嘴了你還不承認?”
寧采薇嗬嗬笑出來:“可是辜負你的想象力了。就知道你會想歪。他嫌我話太多拿一隻辣椒塞到我嘴裏了,到現在我還嚐不出味道呢。”
楊雅靜反唇相譏:“隻是我一個人想歪了嗎?如果不是你先把某場景預想一遍,怎麼知道我想的是正還是歪?寧采薇,你就認了吧,你對你哥有企圖。”
寧采薇哢嚓掛機,心裏嘭嘭嘭跳的飛快,心裏暗罵楊雅靜胡說八道給她心理暗示,不料她的手機又響了,還是楊雅靜。
“你掛我電話幹什麼?是不是心虛了?”
“我心虛什麼啊,是不小心掛斷的。”寧采薇撒謊。
“好吧好吧。你這人就是嘴硬。你自己想想吧,你家程宗文吻你的時候是什麼感覺,如果換成你哥有怎麼樣呢?”
寧采薇像是被蠱惑了一樣,摸摸嘴唇說,“程宗文吻我的時候,是淡的。”楊雅靜在那頭哈哈大笑,然後整個宿舍的人都笑了,她這才知道原來自己的電話竟是全宿舍按了免提共賞的。田佳笑的上氣不接下氣,“噯,親愛的薇薇,你以為是在吃菜呢!快點說說,你哥如果親你,你什麼感覺?”
寧采薇有點沒好氣,“太詭異了,我就不想那些。”
“如果你不想,怎麼會覺得詭異呢?你還是想了吧!”楊雅靜步步緊逼的說。寧采薇腦子一轟,說道:“大小姐你就饒了我吧,是不是非得逼的我承認我和我哥搞暗昧你才滿意呢?別亂想了,我願意我哥都不願意呢。叫他知道了還不把我給送到感業寺出家啊,掛了吧。我們倆的關係雪白雪白的,純潔著呢。”
掛了電話她鬆了口氣,感覺一表態,這個問題已經蓋棺定論,以後再也不會給自己造成困擾了,還好嚴正卿什麼也沒發現。正靠在門上傻傻的笑,忽然聽到門外響起熟悉的腳步聲,正是嚴正卿的,此刻他正從容不迫的從樓道裏走過,似乎要下樓去。寧采薇大窘,不知道剛才的話他是否聽到,又聽到了多少。心情立時忐忑不安起來。程宗文拋棄她她可以勇敢麵對,可是她卻沒有勇氣去確認嚴正卿是否聽到了剛才的話。她是寧可憋死,也不想羞死的。
她坐立不安的在臥室裏走來走去,來回隻有四十來步,卻是她最後的避難所。如果嚴正卿聽到了怎麼辦?如果嚴正卿聽到了怎麼辦?她痛苦懊惱的揪著頭發。
“薇薇,薇薇!”嚴母在樓下高聲喊她。
一般他們兄妹兩個回來,嚴父嚴母就會將傭人們打發出去,凡事都親力親為,好一家人共享天倫之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