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在這黑暗寂靜中熬過了多少年,端木崢眼前終於出現了一絲光亮,然後越來越亮,他遲鈍的思緒開始慢慢正常,回憶起了自已。
等他看清四周,發現自己回到了葛鬆南的院子,端木榮和葛鬆南剛剛坐下,自己在那可怕黑暗囚籠裏的漫長煎熬,就像是一瞬間的一場夢。
“三叔祖,您怎麼啦?”端木榮察覺到了不對,開口問道。
端木崢此時麵色蒼白得可怕,臉上冷汗淋淋,眼神黯淡茫然,任誰一看都會發現不對,更何況他身為立鼎中期的高手,出現這種狀況就更不正常了。
“這位,身體不舒服就坐下來歇歇。”夏遠淡淡的說道。
端木崢聽到夏遠的話,眼睛掃到夏遠的身影又是一驚,急忙垂下眼簾,竟不敢多看夏遠一眼。他這時回過神來,知道夏遠是不滿他失禮挑釁,出手教訓了一下。
對著夏遠深鞠一躬,麵色蒼白的端木崢不敢再多話,沉默地走到端木榮身邊坐下。夏遠給他的打擊太大,就如葛鬆南曾說過的那樣,他們這些立鼎高手,在夏遠麵前脆弱如同嬰兒。
體會過那黑暗孤寂的空間,端木崢心知時間再長點,在那種可怕的折磨下,身心一定會崩潰。夏遠就看了他一眼啊!一眼啊,就能掌控立鼎者的生死!
這種手段如此可怕,如此防不勝防,端木崢從未聽聞過類似的法術,他心裏一回想起那黑暗空間,仍然會止不住的悸動惶恐。
端木榮和葛鬆南也看出來了,夏遠和端木崢一定是暗中較量了下,看起來是端木崢敗了。
端木榮心中的疑慮一掃而空,麵對實力猶在端木崢之上的夏遠,他鄭重地道:“得遠少相助,端木榮感激不盡。此次壓製離塵宗,我們郡守府唯遠少馬首是瞻。”
夏遠對眼下的結果很滿意,雖然他為人平和,但有需要時也會故作姿態。端木崢的挑釁落入夏遠的計算之中,他借此毫不留情地反擊震懾,打垮了郡守府最有實力的人,一番謀算下來,簡簡單單、幹淨利落地取得了主導地位。
“端木郡守,你有什麼建議,不妨說來聽聽。”夏遠放緩語氣問道。
端木榮思量了一會,“遠少你看這樣如何?郡守府出麵,在八月十五邀請郡內各勢力家族賞月,當然也包括離塵宗。到時在公開場合下逼迫離塵宗宗主,讓他當眾承諾,收斂門下弟子在郡內的蠻橫行為。”
“這樣,一來可以當眾打壓離塵宗的威信;二來以後郡守府收拾繼續為非作歹的離塵宗弟子,也算是師出有名;三來方便挑動其他勢力、家族站出來一起對抗離塵宗。”
說到這裏,端木榮頓了頓,“事情成功的關鍵,是實力上要完全壓製住離塵宗,才能有令人滿意的效果。”
夏遠聽了端木榮所言,見他格局太小,隻想著能壓製離塵宗就夠了,心道此人氣魄有限。夏遠不準備說破自己的打算,免得橫生枝節,他溫言道:“端木郡守放心,離塵宗的人還沒被我放在眼裏,你無需憂慮這個。”
端木榮聽夏遠說得肯定,心下一鬆,又轉眼用問詢的眼色望向端木崢,見端木崢微微頷首,終於心中篤定。
“端木郡守,這段時間你要積極造勢,讓大家知道在八月十五賞月大會上,郡守府會和離塵宗較量較量。輿論越關注,離塵宗為了郡內的霸主地位,就越不能退縮,最好是能逼得離塵宗三位立鼎都到場。”
“遠少放心,前期準備我一定會竭力做好的。”
又和端木榮談了一會,大致完善了計劃,夏遠起身道:“計劃基本上差不多了,現在才五月,我會回田莊修煉,中間有什麼變化,可以叫老葛去田莊知會我。”
見夏遠起身準備離開,端木榮、端木崢和葛鬆南也連忙站起身來相送。
一行人行到了院子裏,夏遠祭出飛劍準備禦劍離開。
臨走時夏遠對端木崢說道:“這位,克服內心的恐懼,把它當作煉心的磨刀石,對修行是有很大好處的。”
夏遠雖然故意怠慢端木崢,引他挑釁,借此反擊立威。但怎麼說也算是自己人,夏遠並無意傷害他。
端木崢所中的這招,在夏遠的傳承記憶裏,是很多門派淬煉弟子心境時常用的。當然,這是指那些修行發達地方的門派,這裏落後的修行界自然沒人懂這些。
端木崢聽罷若有所思,夏遠說完也不再耽擱,禦劍騰空趕返田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