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章 果兒初現(1 / 2)

那女子轉瞬即逝的期待目光,引起了雲致逖的興趣。

小舞風風火火的闖進院子,對著兩個村婦擺擺手自報家門,“我們是雲家人。”

隻這一個姓氏便讓兩名村婦慌了手腳,想欲起身恭候卻忘記腿上還放著裝著豆子的簸箕,這一站沒站起來,反倒是弄翻了簸箕,豆子灑了一地。

小舞也顧不上那些豆子,徑直走向樹下低頭沉思的女子。“你——可是那孫家的遺孤?”

那女子見一雙墨綠色底子精巧繡鞋出現在眼前。不肯出聲,隻點了點頭。她所見到的鞋子上麵以金絲銀線繡著時興的花樣,隻這一雙鞋,便頂的上她家半年的用度。

小舞一拂白袍下擺,卻是蹲了下去,與這女子同高。

“你叫什麼名字?”小舞輕輕的問道,想要看清她的臉,可被額前的劉海擋住了她的大部分容顏,隻依稀能看到她精巧的下巴。

女子仍舊不語,隻在身邊隨手拾起一隻樹枝,在地上一筆一劃的勾勒著她的名諱。

“果言……”小舞在她旁邊念了出聲。沒想到這個獵戶之女竟然還能寫著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

“莫道讒言如浪深,莫言遷客似沙沉。千淘萬瀝雖辛苦,吹遍黃沙始到金。”雲致逖輕輕吟誦著,手裏的玉簫隨之一轉,遞到了嘴邊。

一曲《安魂曲》飄逸而出,在夕陽餘暉的映射下,給他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芒。

名為果言的女子詫異的抬起了頭,愣愣的盯著眼前這位俊逸的公子。空洞的眼睛裏蓄滿了淚花,隨著曲子倏然而下。

小舞對四哥的這招早已習慣並從漠視到鄙視。趁此機會細細打量著眼前的女子,一臉的憔悴抑鬱之色,雙目失神,形容槁枯。隻在眉目之中可略見其美貌必不尋常。

一曲終了,果言仍久久失神不語。而本在一旁拾豆子的村婦,早已在雲致逖的簫聲中忘了身在何處,直至曲停發才發覺自己居然在發愣,剛拾起的豆子又散落了一地。兩人麵上雙雙一紅,慌忙開始低頭。

“姑娘家中突遭此變故,實屬家父督管不利,以致在其轄區內居然發生如此慘事。還請姑娘能夠悉自珍重。假以時日,雲某必還姑娘一個公道!”

“對,我們一定會找到那個行凶之人,替你報仇!”小舞多少年都沒見過有人敢在她爹爹的地界上如此明目張膽的作惡,也是一口惡氣憋在胸口。此時眼前女子也不過是同自己一般的花樣年紀,本有著和樂美滿的家庭,卻不知為何遭此無妄之災,隻剩其一人孤苦伶仃,不由的心生同情,開始替她擔心未來的出處。

“你可知平日裏家人是否與他人結怨?”雲致逖給了兩個村婦一點碎銀,讓好好燒壺茶過來。小舞奔波了許久又出了好多汗,應該多喝點水才是。打發了兩人出門,他才問道。

果言茫然的搖了搖頭。“家父性格爽利,平日以打獵為生,賣到鎮子上換錢以謀生計。因時我家獨住在山腰,所以平日裏與人接觸甚少,更不曾與人結怨。”

“那你家裏都有些什麼人?平日又常與何人來往?在這之前,有沒有碰到什麼陌生的人,或者是和接觸過什麼人?”雲致逖溫柔的聲音透著一股暖意,似是關切。

“家中除父母雙親便是我們兄妹三人加上兩個嫂嫂,還有大哥的兒子。平時父親會和哥哥外出打獵,母親帶著嫂嫂和我在家中做灑掃,閑了便聚在一處做些繡活,等父親趕集時帶到集市上換些錢補貼家用。我們住的地方極少有人往來,所以不曾與人結怨,更不曾遇見什麼不相識的人。”越說越梗咽,越說越小聲,尤其是最後一句,說出來的時候還曾停頓了一小下,隻是小舞和致逖並未在意。